不信,不悅道:“區區一個丫鬟,三公子何必這麼護著,莫不是根本不將我們皇家放在眼裡!”
段紅棉用手帕擦去嘴角茶漬,眼裡浮現幾不可見的古怪笑意。
司徒景軒的臉陰沉了下來,直接背過身去,絲毫不給面子。
看他冷著俊臉,許是剛換的便裝,散下的髮髻沒來得及束起,只用一條鑲玉的湛藍織錦玉帶固定,一身雪白長衫,隱隱露出一點裡面的中衫。藍得迷醉,白得純粹,當真是容豔如花,人華如錦。
段雪陽一紅,垂頭捏了下手帕,爾後終於是放低了架子,“不過是個丫鬟,有何要緊的,三公子身邊若缺人使喚,我明日就送幾個更機靈的丫鬟來,何必為這點事情與我置氣。”
司徒景軒聞言,做了個揖,面無表情,“臣下不敢。”
段雪陽微厥了嘴,有點委屈的道:“你跟我生什麼氣。這也是二姐的主意,她園子明日要擺詩宴,我們不過想多點樂趣罷了……”
也不等段雪陽再詳加辯解清楚,司徒景軒抬手一禮,乾脆道:“公主殿下再沒有事了吧?恕下臣不遠送了。”
說著,不等兩位殿下有所反應,人已經在素蘭的攙扶下往回走了。
段雪陽追上去,攔住問,“三公子這是何意?”
“二公主請帖都已經發了,還何必問臣下肯不肯。”
司徒景軒頭都沒回。
待他人一消失在門內,大門立刻就緩緩掩上了。兩位公主就這麼被丟在了大門外,別說邀請進去了,水都沒給喝一口。
“有點意思……”段紅棉傻眼的看著緊閉的大鐵門,喃喃道。被臣子甩閉門羹,這也還是頭一回。聽人說司徒景軒冷中含冰,自高倨傲,這回可真是開眼了。
段雪陽公主縮回馬車裡,臉上一青一白,良久,提起腳在馬車上狠狠跺了兩下,恨聲道:“他真是好大的膽子!”抬眼見段紅棉還一副若有所思的盯著大門看,心裡更是惱,道:“二姐,我說了他不會答應的,你還不信!”
“你說是一回事,我親眼見可是另回事情!”段紅棉收回目光,盈盈笑道:“看來你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從頭到尾,那個司徒景軒根本是牽著她走,完全吃透了她。
段雪陽公主臉一紅:“難道你有辦法!”
段紅棉略微沉吟:“也不是沒有。”
“真的?”段雪陽一高興,隨後有點懷疑,“二姐你為何要幫我?”兩人雖是姐妹,卻也不大走動,都是爭權鬥利下的產物,若說有什麼姐妹情,聽了也是笑話。
“自然有我的原因。”段紅棉微微垂下眼,適時地臉紅。
原來是為了司徒景烈。段雪陽心裡哼了哼,就此打消了顧慮。她頭一扭,對外吩咐道:“回宮!”
而與此同時,高牆一側,一人望月,聲音清冷無雙,略顯譏諷笑道:“園中有樹,其上有蟬。蟬高居悲鳴飲露,不知螳螂在其後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蟬,而不知黃雀在其旁也;黃雀延頸要啄螳螂,而不知彈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務欲得其前利,而不顧其後之有患也。自以為能也,實不知蠢也!”
司徒景軒負手而立,窗外銀月如勾,茭白似雪,望的久了,竟多少牽出他心中蒼涼。
家仇,國恨,父子,兄弟,加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作為一個異子,又是一顆棋子,他畫地為牢,白刃在喉,待人入局時,自己何嘗不也在局中。
第74章 第 74 章
“被贖身了?”
段紅棉手一頓,烈字的最後一點沒有收回來,旁邊為她伺候筆墨的丫頭手掩住唇,差點沒驚叫出來,一臉的惋惜。
“是的。”一小太監壓低尖細的嗓子,恭敬的道:“奴才派人去打聽過,那名叫杜小小的侍女是被司徒家的二少爺給贖的身,人最後也是被二少爺送走的。”
歪頭看著剛完成的那幅字,雖然還可以回筆彌補,但是已經算不得好了。段紅棉將筆一丟,左手毫不猶豫的一抓,將自己費了半天心神完成的字優雅的團成一團,丟在盛著清水的筆洗裡。
拿了豐厚賞錢的小太監笑逐顏開的偷偷摸摸走了,段紅棉呼來宮女為自己更衣,對著銅鏡微微勾了嘴角。
“去稟報父皇,說本宮有事求見。”
段紅棉的軟轎是先帝特賜的,本是賜於她孃親德妃之物,德妃死後這轎子順理成章就成了她的。德妃有賢,且在世時對當時的三王爺不薄,因此三王爺即位後,還是收她做了義女,保留了公主的名號。而她的其他姐妹,大多死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