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她輕輕地掀簾入內,步子邁得很慢,怕發出聲響驚動了裡面的人。
突然間,她有些明白孃的話了。如果不是在意,就不會有這麼多不順眼的地方,她曾經真的很討厭少爺,一直在找理由想更討厭他。可是現在……卻只希望,少爺別咳得這麼辛苦就好了。
可是,娘也說過,美夢雖好,醒了卻更悵人。
她是不是該清醒些好?
杜小小勉強自己鎮定,眼淚卻一不小心湧出,心彷彿被一根無形的線纏住了,一點點收緊,一點點向他靠近。
他側臥在榻上,臉容蒼白而瘦削,即便是在深睡,眉頭也微微蹙著。眼角入鬢,格外好看。
入睡時,安靜文雅,清醒時必定是清高而冷漠,有時候嘴角還會帶著微微的嘲弄,彷彿和你說話,已經是他給的天大恩賜。
她想到這,無聲地破涕為笑,轉身將床上的羊毛毯子拿來,輕輕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安靜地站在榻子邊上,她出神地望著,即便眼睛又酸有澀,她也就眨了眨,沒捨得移開一眼。
司徒景軒翻身時,看見的就是這副情景,一雙分明已經哭過的雙眼正茫然卻熾熱地看著他。他閉上眼,只當沒有瞧見,不經意地將身子轉回,卻是心頭觸動,已無法安然入睡。
***
牆外,是打更人清脆有力地聲音。
蘭軒閣靜得可怕,彷彿一池死水,沒有半點漣漪。
黑夜中,院落的深處,傳來一陣古怪的悶沉聲。
“少爺,您小心點,前面的路有些滑。”杜小小扶著人,萬分緊張地用自己的步子往前探路。
司徒景軒拄著柺杖,很是吃力地朝前走。
“少爺,我們這麼晚去老宅做什麼啊?”杜小小忍不住問。她看了眼陰森地四周,第一次覺得夜半的蘭軒閣真可怕。
“你若害怕,現在就可以回去。”他冷硬回她。
這話一出,杜小小很老實地閉嘴了。要求跟來的是她,說會安靜不打擾他的,也是她,這會門還沒出,她怎麼會甘願回去。
司徒景軒走得慢,又不喜被人扶著,因此走走停停,費了好大工夫才來到司徒後門。
門口的下人他已經安排人支開一會,他命杜小小將門開啟,自己則慢慢跨出了門檻。
見人出去了,杜小小也轉身出去,反手把門關上。
門外,是早已等候多時的杜重樓,只見他一身粗布麻衣,獨自駕著馬車。他看見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