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忙。
“是麼。”司徒景軒垂下眼,“自我離開後,你都做了什麼,說來聽聽。”
“啊?”杜小小驚訝,“做了什麼啊?”她撓撓頭,不解他怎麼會關心起這個。想了好一會,才決定從他入考場後開始說起。
“那天少爺您進考場後,奴婢就和二少爺和三少爺去了御龍閣……”
杜小小有些沒頭緒地道起,司徒景軒閉眼聽著,面上毫無表情。過了好半晌,只在她講到顧青衣出現時,手心緊了一下。
耳旁是杜小小毫無規律地描述,大多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司徒景軒聽得眉頭深鎖,心裡發沉。
科考行賄,向來是朝廷狠抓的重中之重,顧青衣身為京都府尹自然知曉,怎會搭上仕途甘願冒險?而且他顧家並不缺錢,若是為了銀子,理由實在牽強。
還有十萬兩不是小數,以二哥如今的處境怎會拿的出來。
他們二人到底埋了什麼心思?
司徒景軒沉思好半晌,抬眼看了看還在說的杜小小,眼一垂,心頭突然豁然開朗。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薄笑,輕描淡寫問道:“你是說連顧青衣都問起官鹽一事?”
“啊?”杜小小被嚇了跳,頓了一聲,“是,顧大人說官鹽產量大減,然後又問二少爺是不是走了批官鹽。”
“那二哥怎麼說?”
“二少爺說沒這事啊,後來顧大人就沒問了。”杜小小費勁地想了想,總算把當天的事情交代完了。
司徒景軒笑容發濃,一時無雙,看得杜小小完全傻在那了。他緩緩起身,側頭看杜小小,表情難得溫和,“那之後呢,可有發生什麼?”
“沒……沒什麼了……”杜小小怔怔,被他那懶懶的笑意迷得呆住。
司徒景軒倒也習以為常,並未有什麼不悅。他伸手攏好外衣,幾步走到窗臺前。
推開窗,外面夜蟲鳴聲入耳,一輪皎月當空。
明月再亮,終究冰涼。
他心下有感,佇立了一會,才瞥了眼身後還在發呆的人。這麼笨的棋子,本是不該留,可如今……
司徒景軒皺眉,不解自己為何難以決定。
他對杜小小的確沒了一早的厭煩,但起因也不過是知曉她不過是個沒心眼的丫頭罷了。對他動心思的人太多,無論是算計還是夾雜其他目的,他都已經覺得煩躁和不耐,難得碰上個沒心機雖也很沒分寸的丫頭,他只當是將就著使喚,並未有其他意思。
可是除卻這三分不耐外,剩下的又是什麼?他竟一時想不明白。
“少爺,您快回去歇息吧,萬一再受寒,老爺會罵奴婢的。”杜小小此時已經回神,見他身著薄衣站在窗前吹風,嚇得急忙跑來。快速關好窗,她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卻被觸到的冰涼嚇壞了,驚道:“少爺,您的手好冰啊,要不要奴婢給您熬碗薑湯暖暖身子?”
見他沒搭理自己,她心下不安說道:“少爺,您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司徒景軒默不作聲,只將視線落在她扶著自己的手背上,默了好一會,才道:“杜小小,你最好記得你說過的,也最好記得我說過的。”
“我說的?”杜小小被他這答非所問弄得迷糊,“少爺,奴婢有說過什麼嗎?”
她話一落,司徒景軒甩開她的攙扶,面容清淡如水,語氣沒有一絲波動,“你不記得了?”
杜小小咽咽口水,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襲來,一點頭腦都摸不著,“少爺,奴婢應該要記得什麼?”
黑眸裡原有的溫度一點點冷卻下來,司徒景軒一個拂袖,冷道:“出去。”隨後轉身回到床邊。
杜小小惶恐不已,猜不透自己哪裡又得罪他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變臉就變戀臉。
“少爺,您知道奴婢笨,經常忘東忘西的,奴婢實在記不起說過什麼,您能不能別生氣,能不能再和奴婢說一次,奴婢保證這次一定謹記在心。”話到最後,她說得是欲哭無淚。
司徒景軒緩了神色,語氣卻依舊生冷,“你那些愚蠢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次。我累了,你出去吧。”
“可是……”杜小小咬了咬唇,急著還想再問。
“怎麼?還想我送你出去?”司徒景軒的臉上帶著一種疏離的清淡,反問她。
“奴婢不敢,奴婢馬上就走。”杜小小慌了神,急急忙忙地轉過身,快步離開。
見人走了,司徒景軒才放鬆下表情,臉上竟是一副自嘲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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