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經不是顛簸的馬背,而且躺在一個房間的地上,當然,身下還有軟軟的墊子,所以也不覺得不舒服,環顧四周,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房間並不太大,但是收拾的十分乾淨,牆壁的灰黃色使得只有一扇窗戶的房間顯得更加陰暗,只有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細細打量一番,身上是一床錦被,芊懿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戰場上那套沾滿狼血的盔甲衣衫已經被換掉,身上穿了一件高麗的衣服,雖然衣服不是很華麗,棉布衣服的料子也是比較粗糙,但是卻是特別乾淨,白色的內衣都沒有一點汙漬。
芊懿動了一下身子,除了睡久了的僵硬感之外,就是左小腿還有一點隱隱作痛:“這應該是榮城了吧?不知道過了多久,戰況如何?”想著,便緩緩的支起身子,緩了一下,剛要站起來卻有點兩腿發軟往前踉蹌了幾步。
“有人嗎?”因為急切的想知道這裡的一切情況但卻無人答應,芊懿猜想已經到了榮城,便用高麗語又喊道:“這裡有人嗎?”但就算她喊了好幾聲也是無人應答:“難道榮城也沒有守住?全軍覆沒?……”芊懿不敢往下想,便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出來便是一個小庭院,格局跟燕國京城的房屋格局差異不大,都是朝南面一座正房,左右各一間廂房,地面是青磚地面,整齊而乾燥,芊懿慢慢的走到廂房,門是虛掩著的,芊懿叫了幾聲,但是也是同樣無人應答,芊懿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去,房間比她休息的那間更小,但是卻是同樣的整齊乾淨,牆的東北角擺放著一排醬紫色的矮櫃,矮櫃前面擺放著一把古琴,暖暖的陽光從硃紅色的雕花木窗透進來,零碎地撒在古琴上,芊懿開啟門使得房間的空氣霎時間流通起來,惹得粉色的紗簾隨著風一陣陣的飄逸著,而風又從窗外帶進一些花瓣輕輕的拂過琴絃,香爐裡升起陣陣嫋嫋的香菸,卷裹著紗簾,瀰漫著整個房間。
“這是一間女人的房間啊?”芊懿想著便輕輕喚道“小姐?夫人?……”可是還是沒有人答應,“人都哪去了呢?”芊懿一邊想著一邊掩上房門往外走。
西面的房間跟東面樣子一樣,但是房門是鎖著的,芊懿推不開,同樣也沒有人應答,越是平靜芊懿便越是擔心,看見在廂房的前方有一個月洞門,便加快腳步走過去,可是,月洞門也是鎖著的,根本推不開,看得門都鎖著,芊懿心反而放了下來,她發現這個院的院牆還沒有燕國京城的民房院牆高,要不是自己的腿有傷早就躍過去了,這時,芊懿忽然想起當時自己休息的房間還放著張小矮桌,便又一瘸一拐的走進去把它拿了過來,有了這個小桌作為緩衝,芊懿一下子就躍過了牆頭,因為小腿受傷而沒有以前靈活,落地的時候狠狠地摔在地上,緩了好一陣才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出來便是一條原始的土泥路,但是,路面夯的很是平整,就算過車馬也是不會揚太多土塵,路邊是清一色的灰瓦房,牆是也土灰色的。瓦房是建在木頭架子上的,一座一座整齊有序的排列著,但每一間又有些與眾不同的裝飾和改變,顯得既不單調也不乏味。有的牆面可能是因為久遠的緣故吧,牆面略顯斑駁,房子不高,微微翹起的簷角就像一個稚齒婑媠的少女絕美的笑容。
路上人不多,芊懿就這種一瘸一拐的走著,看前方有一個雜貨鋪,便加快腳步走過去,看見鋪子裡有好幾個人,都穿著高麗服裝,於是便用高麗的語言問道:“這裡是榮城嗎?是不是有匈奴軍隊圍城?戰況如何?戰鬥結束了嗎?”因為心急,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鋪子裡的幾個人聽到有人問話,都停止了聊天看著芊懿好一陣,其中一個人忽然問道:“你是璟翎公主嗎?”芊懿搞不清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問,也不敢輕易回答,便又問了一次:“這裡是榮城嗎?是不是有匈奴軍隊圍城?戰況如何?戰鬥結束了嗎?”
見芊懿答非所問,剛才問話的人忽然說:“她就是璟翎公主,是她害了我們,不但讓國家陷入戰爭,還害我們榮城被匈奴軍隊圍困,要是守不住,匈奴人一定會把我們都殺了,洗劫榮城的!!”旁邊的人一聽他這麼說都圍了過來,芊懿看見他們憤怒的眼神,又聽見他們這麼責怪璟翎,忽然為璟翎覺得悲哀,而此刻,街道上的人一聽是璟翎公主,便也圍了過來,芊懿看著圍過來的人,才意識到自己的一時遲疑,恐怕釀成大禍,趕忙道:“我不是璟翎公主,大家誤會了!……”
可是憤怒的人們跟本聽不進去,“剛才問她不說,現在害怕了否認自己不是璟翎公主,你就是貪生怕死的璟翎公主,騙誰啊?”說著舉起手裡的棒子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