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大行殯天,便由我們南越的那位大功臣登基為帝。”
話說到這裡段太后就閉了口,拿著眼睛朝著關澤秋瞧了過去。她相信,所有人一定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接下來只需要一起喊出關澤秋的名字,這事情就算成了。
“太后娘娘說的是……鬼王殿下?”
哪裡想到,他話音剛落,立刻就聽到人群中傳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誰?”段太后擰眉瞧去,御階下人頭攢動,哪裡能瞧得出是誰在說話?
“鬼王殿下在南越資歷尚淺,臣倒是覺得皇上指的是忠親王。”
“忠親王是外臣,哪裡能繼承大統?”
“嗨,誰不知道忠親王實際上是先帝的……他都有資格做親王,自然有資格繼承大統。”
“還是鬼王殿下更合適。”
“……。”
段太后的臉徹底黑了,本來以為萬事俱備,哪裡來的那麼多不和諧的聲音?她朝著嘉寧狠狠瞪了過去。
嘉寧吸了口氣一聲怒喝:“閉嘴!”
於是,所有人就都閉嘴了。
“鬼王來歷成迷,又粗俗殘暴,哪裡有資格做我南越之帝?”
段太后沉聲說道:“忠親王是先帝親生子,為了躲避仇家才謊稱為關將軍之子。他的身份哀家自然可以證明。無論是身份還是功績,忠親王都是繼承大統唯一的人選!”
話說到這裡已經非常明白了,群臣面面相覷,一時間沒了言語。
再也聽不到不和諧的聲音,段太后終於滿意了,面頰上也緩緩浮起了一絲笑容出來。
“方才這話可不是哀家說的,句句都是皇上的意思。哀家願意遵從皇上的旨意,不知眾位卿家可有異議?”
“臣請問太后,您說皇帝大行,可有誰瞧見了?昨夜也不曾聽見喪鐘,臣分明記得昨日早朝時候皇上還神采奕奕。”
“誰?”段太后再度皺了眉,朝著人群中瞧了過去。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然而,方才那一句話卻立刻就點醒了眾人,眼看著所有人眼底都帶了幾分懷疑。
“皇上昨夜駕崩事發突然,為了維護南越江山穩固,哀家密令宮人暫時不得發喪。等今日朝會選定新的君主之後,再行從長計議。”
段太后唇畔含笑,她早已經在下決心毒死容時的時候,便將所有問題和答案都給想好了。這些個疑問根本就難不住她。
“皇上得了什麼病?可有太醫問診記錄?皇上素來身體強健,怎麼可能一夜病故?”
“皇上的身子早就出了問題,不過是硬撐著罷了。昨日朝會終於強撐不住吐了血,所有人該是都瞧見了。到了夜裡,終於支撐不住了。”
說著話,段太后再度按了按眼角:“他是哀家的骨肉,哀家瞧著他每日裡強裝笑顏比誰都心痛。若是他能健健康康的,哀家願意拿最寶貴的東西來換。”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不少人已經低下了頭去。
“南越古訓,後宮不得干政。因何皇上會讓娘娘來宣佈新帝人選,皇上的聖旨在哪裡?”
“是你!”段太后目光一凝,尖利的指甲朝著人群中某處指了過去。
赤金色的護甲在半空裡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你是誰,站出來!”
她方才假意傷心,實際上則是拿手帕擋著臉,一直注視著下方的人群。終於叫她瞧見了說話的那人。
“澤秋,去,把他給哀家抓出來!”
“不必娘娘動手,本王自己來。”
群臣立刻分立了左右,眼看著男子一道頎長的身軀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他臉上那猙獰的鬼面具叫人膽寒。
“鬼王!你為何會在此?”段太后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每次瞧見這個男人就覺得他會是自己最大的威脅。
“方才本王的問題,也都是大家的疑問。請娘娘回答吧。”
“若是娘娘不能給大傢伙一個滿意的答覆。”樂正容休聲音一冷:“本王有理由懷疑,是你在假傳聖旨!”
“你!”
段太后深吸了一口氣,卻緩緩笑了起來:“我知你還朝沒安好心,不然怎麼日日帶著個面具不敢見人?”
她淡笑著說道:“一個連真面目都不敢叫人瞧見的人說出來的話,能有幾分信服?”
“你分明就是想要挑撥我南越君臣之間的關係。”
“娘娘這麼說,是否本王將面具給除了,說的話就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