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丫鬟居然也敢質問去本宮來了?”蕭芷晴挑了挑眉,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憋悶的要死,一腔子的火不知道該到哪裡去發洩。
“奴婢自然不敢質問娘娘。”秋彩寸步不讓,並沒有半分退縮:“那麼,便請娘娘到無極宮去好好解釋一番吧。”
“本宮為什麼要去?這事情與本宮有什麼關係?”
任蕭芷晴自詡往日有多麼的聰明,這個時候卻已經徹底的慌了手腳。只覺得腦子裡面哄哄的。
“小姐!”
偏巧這時候唐韻身子一怔吐出一口血來,墨黑色的血只叫人瞧的觸目驚心。
蕭芷晴便連最後的辯解都給嚇得憋回到肚子裡去了。
“怎麼……。”
呼一聲,秋晚懷裡面突然一空。那躺在自己懷裡奄奄一息的人叫別人給一把抱了起來。
抬起頭來,是男子頎長挺拔的身軀。而此刻,那人絕豔如妖的面龐之上似乎包裹著一層如有實質的黑霧。
秋晚便將所有的話都給嚇得噎回去了。她明白的很,那人臉上的黑氣同小姐中毒不同,那是殺意。
無處遁形的死亡之氣!
“把那個丫頭給本尊帶回魂部,即日起封鎖景安宮!”他說。
男子柔糜的聲音悠揚動聽,蕭芷晴身子一軟徹底癱坐在了貴妃榻上。
“容休哥哥,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若是本尊的小東西有任何的閃失,本尊就要整個景安宮陪葬!”
沒有人理會蕭芷晴的楚楚可憐,那妖魔一般的男子已經抱著懷裡面奄奄一息的小人大踏步出了宮門。而陪葬兩個字是蕭芷晴聽到的最後兩個字。
她的身子徹底失去了力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的口中只喃喃重複著這麼一句話,似乎已經痴了。以至於桂平的呼救半分未聞。
夜深沉,一輪圓月銀盤一般掛在天上。星光漫天,伴著月色,將天地之間都給照的如同批了層銀色薄紗。瞧上去真是美極了。
但是,有那麼一個地方卻似乎早已經叫黑暗給吞噬了。就在後花園一片枯萎的荷塘後面有那麼一個院落。黑色的大門,黑色的圍牆,連屋頂都是黑的。
在這樣的夜晚,即便燦爛的星光也無法照進那一片詭異的黑暗當中。
那裡就是魂部所在的地方,一個在世人眼中比無間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
這時候,在這院子最裡頭的一個房間裡面。昏黃的燈光下頭,卻有個清美而窈窕的身影優雅端方的坐在粗糙的木頭凳子上。天氣冷的厲害,凳子上頭鋪了厚厚一層的狐狸皮,很是鬆軟。
在她的身邊也生了好幾個炭盆,素白纖長的雙手交疊著放在膝頭一隻鏤空青銅手爐上。瞧上去就覺得很是暖和。
但是,與她僅僅只有五步之遙的地方,則是一副完全不同的天地。
那裡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叫人挖了極大的一個坑,坑裡面灌了滿滿一坑的水。也不知那些水是什麼時候灌進去的,瞧上去渾濁骯髒,早已經瞧不出本來是什麼顏色。
臘月的天早已經冷的刺了骨,這一攤子渾濁的水面上便結了薄薄的一層冰,瞧上去就徹骨的冷。
然而,這個時候,卻有個人正被泡在了水裡。她的身量並不是很高,水幾乎已經淹沒到了胸口。裸露在水面上的半截臂膀卻是赤裸著的,顯然叫人給剝了衣服。只剩了薄薄一件肚兜,也叫水給泡的溼透了緊緊貼在了她的身上。
那肚兜早已經瞧不出原本是個什麼顏色,許是在水裡頭泡的時間太長,瞧著竟似也隱隱染了冰霜。而那女子的面板已經凍的不能看了,也說不出到底是紅的,白的還是紫的。儼然不是正常人該有的色澤。
“還不肯招麼?”唐韻半眯著眼眸,將身上火狐領芙蓉白斗篷緊了緊。
“沒有。”火魂撇了撇嘴,眼底之中帶著那麼幾分喪氣:“這麼些年還從沒有見過這麼能忍耐的人。”
“居然還有能叫火統領都頭疼的人。”唐韻淡笑著:“真該早些過來見識見識。”
火魂一聲輕咳,掩住眸中尷尬:“所有能想的法子都已經想過了,小姐吩咐過一定要問出口供。屬下不敢用太重的刑。”
魂部素來是個不在乎人死活的地方。所以,火魂以往用刑一向無所顧忌,只管將血腥殘暴給進行到底。
但,今日這一句留活口的命令傳了下來,便未免有些畏首畏尾了。心裡面一有顧忌,難免影響了辦事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