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鬼吧!”斜刺裡,一個尖利的男聲突然響了起來。
“誰!”這一次連那幕離男子都有些沉不住氣了。
然而,四下裡再度一片詭異的寂靜。
濃稠的霧氣中並沒有人瞧見到底是誰開了口,似乎連個方位都辨別不出來。那麼一嗓子陡然間響起來,陡然間又消失了。只叫人覺得鬼氣森森。
聯想到方才發生的事情,莫名的就叫人從腳底升起了一股冷意出來。
“小王子,會不會……”
“閉嘴!”定國公沉生怒喝:“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裡來的鬼?若是有鬼,叫他衝著我來。” “哦呵呵呵。”
哪裡想到,他話音剛落。四下裡突然間便響起一陣刺耳的桀桀怪笑。那聲音聽上去似貓非貓,像野獸又不是野獸。反正就不像是人。
“來了~~~~來了~~~~~。”
也分辨不出是男的,女的,老的還是少的。輕飄飄的人聲響了起來,那聲音似乎遠在天涯,你細聽卻又分明近在咫尺。
“呼。”也不知哪裡起了一陣風,將眾人衣袂掀起,冷風一下子便鑽進了衣服裡頭。
“什麼人!”定國公將手裡面大刀一橫:“有種出來一戰,如此裝神弄鬼算什麼英雄。”
“來了~~~~來了~~~~。”
仍舊是那不斷重複著的兩個字,下一刻便聽到噗一聲刀劍入肉的悶響。濃稠的白霧再度被暈染出一抹妖異的紅。
“怎麼回事?”
“噗。”又一聲悶響。
幕離男子身子一動,腳尖朝著馬背上一點,風一般朝著隊伍中的某一處捲了過去。
然而,他速度再快,眼前瞧見的除了幾具死屍再也沒有旁的。
“什麼人乾的?”
“水……水……。”地面上的兵卒只掙扎著說了那麼一個字便嚥了氣。
“怎麼樣,發現人了麼?”定國公趕了過來。
幕離男子只專注瞧著地面上那幾具還帶著餘溫的屍體:“一刀斃命,乾淨利索。沒有任何線索。”
“哼。”定國公冷哼:“定然是有人裝神弄鬼,鬼還懂得用刀劍殺人麼?”
他這話說完卻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你若細看。身邊圍著的那些個人眼中分明帶著毫不掩飾的恐懼。
這次隨著定國公攻打楚京的人都是死士。一個死士早就將生死置之了度外。他們並不懼怕死亡。
要麼生,要麼死,你給個痛快。最最要命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這種未知的恐懼足以叫一個人瘋狂。
“怎麼了?怕了?”定國公瞪著眼:“臨來的時候,你們不是一個個都厲害的很麼?這才死了幾個人就認慫了?孬種!”
“定國公稍安勿躁。”幕離男子淡淡開了口。
“這事情處處透著詭異,只怕是中了人的埋伏。”
定國公有心反駁,卻偏偏找不到半個反駁的理由:“你說,該怎麼辦?”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幕離男子朝著四下裡飛快瞧了瞧:“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若還在長街上這麼漫無目的走著,實在不智。”
定國公聲音頓了一頓:“就這麼辦吧。”
“都跟緊著些,莫要落了單。”幕離男子冷聲吩咐一句,大隊的人馬便再度緩緩移動了起來。
說是想找個能夠隱藏的地方,卻並不如想象中那麼簡單。
這條街到底也不知道有多長,似乎也極其的寬敞,完全看不到邊際。雖然定國公篤定這裡就是楚京,這時候卻已經沒有一個人相信他說的話了。
幾乎是每隔一段時間,四下裡便會響起詭異的一陣笑聲。之後,便會有人發現自己少了些什麼東西。先是雙腳,之後是雙手,雙臂,雙腿,一隻耳朵,鼻子等等不一而足。 沒有人瞧見到底是什麼人出的手,甚至到底是不是人都搞不清楚。而那唯一能當作線索的笑聲卻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方向,這會子在這裡,下一刻卻又到了另一個方向,一忽又到了天上。
這麼一來,幾乎是頃刻之間長街之上的軍卒就崩潰了。
“所有人散開。”定國公突然下了令。
“不行!”幕離男子沉聲打斷了他的話:“敵人的目的就是想要將我們各個擊破,萬萬不能中了他們的奸計!”
“我們這麼些人在一起目標太大,只怕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藏身之地就已經被人給嚇死了。”
幕離男子沒有立刻說話,他清楚的很,定國公說的是對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