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燈,昏黃的燈光暈染出小小一方光明。
就是這一片光明,叫人一下子便將輪椅上那人給瞧了個清清楚楚。
那人瞧著大約有二十多歲,也不知是離著燈火太近還是怎的,他的一張面孔蒼白的近似透明,透明的有些詭異。
一般人若是太過白皙,難免便會叫人瞧見面板下頭青色的血管來。這人卻只有白,搶眼的白,卻連半根血管都沒有看到。他的五官極美,即便是見慣了美色的唐韻瞧見他也有著些微的驚豔。
一個男人若是長的太美,難免便會叫人覺得女氣。但瞧著這人你卻怎麼都不可能將他給當作了女人,卻也不像個男人。那是一種雌雄莫辨的美,卻生不出半絲的褻瀆來,只因那人的一雙眼睛。
他的眼睛大而圓琉璃一般的清透,原本這樣寶石一般的眼睛該是極美的。然而,這人的眼睛卻太過蒼涼。那樣的眸光實際上並不十分的冷,只有蒼涼。卻也是這一種蒼涼叫人看著極其的不舒服,便如被他瞧著的根本就不是活物。世間萬事萬物在他眼中都已經成了死的。
他膝蓋上蓋著一條薄毯,兩隻手都叫毯子給裹了個嚴嚴實實。如今是夏末的天氣,白日裡還很有幾分燥熱。雖然夜晚已經退了暑氣,卻怎麼也不會冷。
但,瞧著那人的樣子分明卻是畏冷得很。除了那一張臉,幾乎連半點肉皮都不願意暴漏出來。
“公孫先生?!”
蕭景堂突然輕喚了一聲,竟有掩飾不住的震驚。唐韻側頭朝著他看了過去,這個意思,兩個人是認識麼?
“韻兒該聽過公孫先生的名號,千機聖手公孫無常。”
“……嗯!”
這一次連唐韻都給驚著了,忍不住便朝著輪椅上的男人看了過去。
公孫無常的名字她當然聽說過。
據說,那個人手裡頭就沒有做不出的東西。大到攻城利器,小到農田工具,樣樣都做的精巧細緻。據說,他做出來的木鳥能引來百鳥朝凰。
數年之前卻不知他怎麼就鬼迷了心竅,居然將一個小媳婦給私藏了起來日日凌辱。等叫人找到的時候,那小媳婦幾乎給折磨的不成人形。指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