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便又陰沉了幾分:“還不快著些?!”
宗政璃笑容一僵,朝著唐韻飛快說道:“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什麼事情,記得來找我。”
那一頭便看到宗政鑰臉色越發陰沉起來,唐韻便朝著宗政璃說道:“我記下了,你快些回去吧。”
宗政璃點了點頭,便跟著宗政鑰一前一後離開了搖光殿。臨去之前,唐韻分明看到宗政鑰陰沉眼眸深處那一絲複雜。似乎欲言又止,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搖光殿裡的氣氛並沒有因為那兩人的離開而顯得輕鬆,仍舊如先前一般的壓抑,片刻都不得放鬆。似乎連空氣都是扭曲的,每呼吸一下都扯心扯肺的疼。
唐韻小心翼翼看了眼那絕豔無雙的男子,見他自打進來便緊抿著唇半個字都不曾說,酒色一雙瞳仁中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心下也不免有些緊張。
於是,便微笑著朝他湊了過去:“師父……。”
“散了吧。”樂正容休說。
唐韻張著嘴,餘下的話尚未來的急說,便眼睜睜看著那人頭也不回的進屋去了。
方才還熱鬧非凡的搖光殿裡瞬間安靜下來,整座院子裡只餘下她一個人,連蕭嫵和蕭蘭都不見了蹤影。
唐韻嘴角不可遏制的抽了抽,要不要這麼現實?要走好歹叫她一聲啊喂。
好在,她從來不是個糾結的人。眼珠子不過轉了一轉,便追著樂正容休過去了。
等唐韻進了寢殿的時候,那人已經換了身衣服。
方才披在身上的紫貂披風掛在一邊的衣架上。如今他身上只穿了件豔紫色錦繡織緞的袍子,束髮的玉冠已經抽掉了,滿頭如墨青絲瀑布般垂在背上,只拿條同色絲帶鬆鬆綁了。
如今,那絕豔無雙的男子正懶洋洋窩在軟榻之上,修長如玉的指尖捏著小巧一隻翠玉酒盅。裡面琥珀色的液體幽幽打著轉。那人一雙酒色瞳仁幽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師父。”唐韻乖巧如貓縮在他身邊:“怎的進來也不知道將頭髮擦乾呢?屋裡頭雖然暖和,化了水可都存在自己身上了。回頭再做下病。”
說著話,她便將一早搭在一旁架子上的布巾拿了過來。屋子裡地龍燒的極旺,布巾給蒸的暖融融的。
唐韻便將樂正容休的頭髮撈起來,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將沾了雪花被打溼了的髮絲擦乾。之後,便用特製的香油來給他篦頭髮。
這過程耗時極長,樂正容休手中卻一直捏著酒盅動也不動,酒色的瞳仁眨也不眨盯著唐韻,眸光幽幽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韻只覺得被那個目光盯得渾身發毛,心裡越發沒了底。
“師父,您這是怎麼了?”唐韻低聲說道:“您倒是說句話呢。”
跟這不聲不響的老變態比起來,唐韻覺得還是那一臉陰沉時時琢磨著怎麼算計你才過癮的師父更可愛。
至少,那樣的樂正容休看起來更像個正常人。如今這樣的不言不語,美則美矣,卻仿若失了魂魄。
便如同全無生氣的木偶。樂正容休怎麼能是個木偶?
“為師在想。”就在唐韻即將崩潰的時候,耳邊終於響起男子陰沉柔糜的嗓音:“以前竟是不知你還是個這般活潑的性子。”
唐韻聽他這麼說便覺的越發的沒了底,於是抿了抿唇再也不敢說半個字出來。當你不知道老狐狸打什麼主意的時候,最明智的法子便是什麼都不說。
“為師給你個機會重新選擇,現在你尚可以抽身離開。”
唐韻心中一顫抬頭認真看了看樂正容休,男人臉上滿面鄭重,看不出半絲情緒。
“師父。”唐韻眸色也漸漸鄭重起來:“韻兒既然當初選擇了效忠您,這輩子只要不死定然是不會變得。”
樂正容休看了她一眼,抬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為師這裡可容不得人後悔。”
“絕不後悔!”
眼看著樂正容休酒瞳中終於再度陰沉了起來,唐韻這才鬆了口氣。
到了這個時候,她哪裡還能不明白樂正容休在想些什麼。他方才那麼說,分明是打算要與自己散夥。
但,他可是樂正容休啊!
他手下的人即便是死,也從沒有人能逃離了他的掌控。所以,他怎麼會允許自己抽身離開?
剛才那一切是真心還是……試探?!
正文 090 相愛相殺?!
“你可是想要將你那表妹嫁給宗政璃?”
“額?”唐韻一愣:“師父您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