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說道:“你隨我到後山去,我們夫人要見你。”
唐韻眸光微微一閃:“……好。”
夫人是什麼鬼?
佔傾嵐大半年之前大婚,沒有人知道佔家這位家主夫人是什麼來歷,甚至在他們大婚之前都沒有人聽說過那位佔夫人。那人便如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般,一下子便震驚了世人。
據說,這位佔夫人容色傾城可以稱得上天下第一美人。不然,怎麼能讓日日流連花叢的佔傾嵐心甘情願為了她斷絕了與所有美人的來往?
那樣的人與她唐韻又哪裡有半分的交集?如今,她要見自己是打的什麼主意?
一路無話,唐韻隨著方教習兜兜轉轉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已然大變。
雲山前山因建著書院,總體風格在雅緻中帶著那麼幾分嚴謹。後山則完全不同,頗有幾分靈動。瞧上去倒是很符合佔傾嵐的個性,但凡有塊合適的地方都叫人種上了各色的蘭花。
佔傾嵐喜歡蘭花早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喜愛到了這樣的程度。
雲山的海拔可是不低呢,竟也能將蘭花種得這麼好。足見,那人定然是狠下了一番功夫。
“郡主請。”方教習緩緩停下了身子,前方蓮花池上駕著浮橋,浮橋的另一頭臨水建了涼亭。
早春的天氣湖面上的風很是和緩,吹的香菱紗的簾子四下裡紛飛,如同微微翻滾的波濤。依稀能透過紗簾疏朗的經緯看到涼亭中女子模糊的身影。
唐韻踏上了浮橋,方教習卻並沒有跟著,反倒自己默默離開了後山。
浮橋之上很是寂靜,間或有那麼一兩分淡雅的蘭花香氣飄了過來,遠處一片青山綠水,如此的良辰美景恍惚中便叫人生出了幾分離了這十方軟丈紅塵的飄渺來。
唐韻一步步踩在浮橋上,看著碧綠的水波在橋面之下一點點暈染了開來,有彩色斑斕的魚兒從漣漪中飛快地穿過。
她眯了眯眼,傳聞中果然是半點沒有差錯。佔傾嵐對她的這位夫人極是寵愛,選了這麼個好地方叫她住著。若換做了是她,這樣的地方她也是不忍心離開的。
“蕙義郡主?”涼亭裡面傳出淡然幽冷的女子聲音。
唐韻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為什麼方才說話的女子聲音聽起來如此的蒼老?她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如今涼亭之中只有一個人。
她加快了腳步,一隻腳踏入了涼亭,那端坐在錦凳上的女子便印入了眼簾。
還……真是個老太太!
唐韻低了低頭,說好的天下第一美人呢?眼前這老太太是怎麼個情況?莫非,佔傾嵐有什麼特殊癖好?
這麼窺人隱私的事情,她可是半點不喜歡。
“你可是覺得非常意外?”女子的聲音如方才一般的緩慢,帶著些許的漫不經心,似乎天地萬物早已波瀾不驚。
唐韻:“……。”這問題可要她如何回答?照實了說不是傷人自尊麼?
“你沒有猜錯,我就是佔夫人。”
唐韻撇了撇嘴,只覺的一頭黑線。突然就想明白了眼前這人究竟是誰。
雲山書院的佔夫人,可不一定是佔傾嵐的夫人。他的母親,佔家上代家主夫人可不也是佔夫人麼?
“見過老夫人。”唐韻朝著她拱手行了個禮。
“老夫人?!”佔夫人的聲音抖得一冷,四下裡的空氣似乎驟然之間便也跟著冷了下來。呼吸間倒著些微的壓抑。
唐韻:“……。”她說錯話了麼?
眼前的這位佔夫人年齡可不是一般的大了呢。
她那一張臉上的皺紋完全已經到了一種人神共憤的地步,即便你想要忽略也根本不可能忽略的掉。無論你年輕的時候是怎樣一個絕色的美人,終究是敵不過歲月這一把無情的殺豬刀。
難怪聽說佔老夫人極力反對佔傾嵐迎娶那一位新夫人,如今看起來,這樣年紀的女子見到任何一個美人心裡應該都是不大痛快的吧。
要說起來,這位佔夫人也很是古怪。雖然她已經頗有了些年歲,但身上的衣服卻穿的比唐韻還要鮮豔。
“坐吧。”佔夫人也不過打量了她片刻,便抬手指了指身側的錦凳,眉眼之間也不見了當初的鋒銳。
到底是上了年歲的人,待她斂了眉目,怎麼也讓人生不出厭惡的情緒來。
“謝過夫人。”唐韻也不推辭,大喇喇坐了下去,心中卻是心念電轉,卻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人特地將她一個人叫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