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從宣政殿趕了過來。原來竟是被人騙了麼?”
柔糜的聲音帶著幾分陰沉,所有人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這北齊天下有誰敢糊弄樂正容休麼?那妥妥是活夠了啊!
何況,他是從宣政殿裡來的。
這裡的事情竟是連皇上都知道了麼?
“國師說的不錯。”常皇后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低聲說道:“長信宮還真是出了點子事情,卻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你若是想要瞧瞧,那便瞧瞧吧。”
“莊姑姑?”她朝著身邊的大宮女使了個眼色。
樂正容休雖然陰冷殘暴喜怒無常,但你若是不招惹他,他也從來不招惹你。幸好今日出事這些個人與他都沒有半分關係,那麼,他該真的只是來瞧瞧。
那便,也沒什麼好怕的。
莊姑姑抬頭看了眼皇后便立刻領會了她話中的意思,於是挺直了身子朗聲說道:“來人,將那膽大妄為的賤婢拖下去杖斃。”
“小姐。”秋晚一聽見這個便有些慌了,忍不住朝著唐韻湊近了幾分。
唐韻眼中冷芒一閃卻並沒有說話。
那一頭從人群中閃出幾個身材粗壯的宮女,一把便將跪在地上的女子給扯了起來。女子顯然曾受了刑,被人這麼拖過的路面之上便蜿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姑姑。”大殿正前方傳來冷月般女子清淡的嗓音:“這丫鬟到底是蕙義郡主的人,即便是要處置也總得跟她打個招呼吧。”
“怎麼,這丫頭竟是蕙義的人麼?”皇后看了眼不聲不響站著的唐韻,神色間似乎頗有些疑惑。
“娘娘說的極是。”唐韻微微朝著秋彩看了一眼,聲音很是清淡:“蕙義原本想著娘娘您位高權重,您想要處置的人任誰也不敢說出個不字,但如今娘娘既然下旨非得叫蕙義來問上一問,蕙義無奈,便只得遵從。”
眼看著常皇后唇畔的笑容頓了頓,她不過就是隨口一問,什麼時候就下旨了?
唐韻卻是勾唇一笑,皇后的身份在那裡擺著,什麼話可都不是隨隨便便亂說的!
唐韻眸光在鳳華殿中緩緩掃過,一眼便看到儼然已經給拖到了殿角,卻因著皇后一句話又被拖回到大殿正中的秋彩。
小丫頭今日跟著進宮也是精心打扮過的,特意穿了件新裁製的冬裝。用的是平日裡攢下的細葛布的料子蒙的面,領口袖口和裙子角央了秋晚給繡了精緻的梅花。
因著過年,腰間還打了條粉紅色的絡子。整個人看上去莊重中又不失俏麗。
但……如今那衣裳的下襬已然被打爛了,也不知被鮮血給浸潤了多久,一片斑駁的暗紅色看上去只覺的觸目驚心。
唐韻只消一打眼便看出,對秋彩動手那些人定然是想要將她直接給打死,下手非常重。看板子落下的痕跡,道道都是落在人體最柔軟的關節之上。
蕭芷溪則完好無損的跪在她身邊,瞧著神情和麵色,她顯然是半點苦頭都不曾吃過。
唐韻眸色一冷,名義上都是擔了罪過的人,憑什麼差距就這般大?
她略略低了低頭,緩緩說道:“方才蕙義並不在殿裡,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如,奴婢來給郡主講講可好?”莊姑姑淡笑著朝著唐韻施了個禮,今日這一樁案子皇后娘娘原本便是交由了她來查詢。這時候由她來解釋原也是合情合理。
“這可使不得。”哪裡想到,卻聽見唐韻幽幽說道:“秋彩是在長信宮犯的事,姑姑偏巧是長信宮的人,難免便於方才的事情有些牽扯。只能找個不相干的人說話才不會有失偏頗,娘娘說是麼?”
眼看著莊姑姑臉上的笑容一僵,唐韻這是半點不掩飾對她的懷疑。今日因著朝拜皇后,楚京城的貴女十之八九都到了長信宮。如今更是各個都聚在了鳳華殿裡,她竟這麼不管不顧的下了自己的面子?
莊姑姑是皇后身邊得臉的,這麼些年在整個北齊後宮當中頗受人尊重,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於是,一雙眼眸便偷偷看向了皇后。
鳳坐之上的皇后卻並沒有去看,儼然也沒有半分想要替她出頭的意思。只拿帶著赤金點翠尖利護甲的手指緩緩在扶手上擦過,眸中飛快閃過一抹沉思。
眼前這丫頭柔聲軟語的不過幾句話,便將整個長信宮所有人的嘴都給堵了。
只有不相干的人說話才不會有失偏頗?所以,長信宮的人再說出任何一個叫她不滿意的字,都不能再作數了!
於是,她淡淡說道:“蕙義覺得今日這事誰來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