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眯著眼,喬管事居然帶著她……上了三樓?
若是沒有記錯,及第客棧的三樓根本不許人隨便上去。所以,這裡的三樓該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上去的吧。
那麼……要見她的人到底是誰呢?
“郡主請。”喬管事笑眯眯朝著她招了招手。
唐韻微微一笑,有什麼可猜的?到底是什麼人,去看看不就清清楚楚了麼?
於是,她便抬腳跟了上去。
眼看著喬管事越走越幽深,四下裡的景色已經與二樓以下大不相同。
正前方是一扇碩大的雕花木門,上面鑲著金光閃閃手指肚大小的牡丹花釘子。木門正中間是兩個青銅獸口,從獸口中垂下碗大的銅環。
眼看著喬管事扯著銅環輕輕叩了三下,便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唐韻等了半晌,並沒有一個人來招呼她。木門仍舊關的緊緊的,半點沒有開啟的意思。
她臉色一黑,不是專門請她過來的麼?這麼把人晾著,可也……太沒有禮貌了。
唐韻自來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於是挑了挑眉,轉身就走。
“郡主就這麼走了,一定會後悔!”
半空裡毫無徵兆的有一道略帶沙啞的男子聲音響了起來,極是悠揚。
唐韻腳下的步子立刻便頓住了,一雙清眸狠狠眯了一眯。
這個聲音是……佔傾嵐?!
她雖然只見過那人一面,但那麼有特點的聲音有怎麼可能忘的了?
這人專門請了她過來是為了什麼?她如今之所以會成了個低等雜役,可不就是他害的麼?
“哎。”半空裡男人的聲音繼續說著:“好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雖是個丫鬟就這麼折損了可也真是可惜了了。”
唐韻一挑眉,伸手便推開了木門。
木門之後,一張碩大的黃花梨圓桌之後。佔傾嵐正瞪著一雙桃花眼笑吟吟看著她,他的手指潔白修長,如今手心裡正攥著只白玉的酒盅。
唐韻只消一打眼便能看得出那是上好的白玉,玉質很是溫潤,幾乎沒有半絲瑕疵羊脂一般。
但,握在那男人的手裡,卻無端端叫人覺得莫名的晦暗。
唐韻心中一動,突然就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個男人明明是陌生的,他的身上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只因這人的看起來竟是與樂正容休有那麼幾分相似。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個殘暴嗜血陰沉如魔鬼,一個風流多情高貴如神祗。
但,這兩個人的骨子裡頭實際上都是極其冷漠的,一樣的腹黑。
若不是佔傾嵐的面容看起來總給人一種鏡中花一般的飄渺,叫人看不真切。這兩個人便連長相都有那麼幾分詭異的相似呢。
“蕙義郡主這麼不錯神的盯著本主,會叫本主誤會你對本主動了心思。這會叫本主有些為難,畢竟……”他勾了勾唇角:“本主可是已然大婚了的人呢。”
唐韻斂了眉目,自己怎麼會覺得他與樂正容休相似呢?
雖然他的言辭也很是無恥,但終究還是很有禮貌的。若是換成了樂正容休,早就一巴掌將她扯過去狠狠的蹂躪了。
這人怎麼也是個大世家的家主,骨子裡那鐫刻不去的清貴之氣將他雕琢的蘭花一般。而樂正容休……就是地獄中踏著汙濁的鮮血盛開的彼岸花。
這二人也不過就是長的有幾分相似罷了。
“佔家主有什麼吩咐,儘可以說了。”唐韻神色間淡淡的,抄著手將個一品郡主的架子端了個十成十:“蕙義如今不過是您的奴僕。”
“怎麼?”佔傾嵐挑眉:“夫人沒有告訴你從今日起,你這雜役就是掛了個名?”
說著話,他長身而起,毫無徵兆的湊在了唐韻身邊,一雙桃花眼幾乎湊在了她臉上。只消眨一眨眼,那墨黑如蝶翼的長睫便如兩把刷子一般,在她粉嫩的臉頰上掃來掃去。
“本主可是非常期待你能夠成為我雲山書院的正式弟子,為此,本主可是擔了許多壓力的呢。你,不該謝謝我麼?”
唐韻呼吸一滯,只覺的癢的鑽心。
那人的氣息就在她鼻子下頭,原本是如蘭似麝的淡香,她卻打心底裡感到了噁心。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佔家主,你離蕙義太近了!”她的氣息一分分冷了下去。
“哦?”佔傾嵐微微一笑:“近麼?”
唐韻狠狠皺了皺眉,眸中極快的閃過一道寒光,素白的手指在袖子裡一卷,電光火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