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點著了的火箭如密密麻麻的流星從天而降。已然有不少定在了馬車上,馬車是木質又插滿了塗著火油的箭矢。幾乎就在火箭射來的片刻之間,立刻就升騰起來炙熱的火焰。
“秋扇放手。”唐韻沉聲喝道:“你不想要手了麼?”
鐵器導熱極快,如今秋扇握在手裡的哪裡還是兩根普通的鐵條?眼前這景象說是炮烙也半點不過分。
“呵呵。”秋扇卻回頭衝著她笑了笑:“命都要沒了,還要手做什麼?秋扇力氣大,小姐莫怕。”
那一雙小手雖然瘦弱,這些日子養的原本也是白淨的很。可這才多大會的功夫,她一雙手儼然便已經開始漸漸發紅起泡,馬車裡面傳出令人心驚的一股焦糊味。
“住手吧,你這麼做是沒用的。”唐韻閉了閉眼:“今日若能活著回去,我定叫那暗算之人千百倍的償還!”
“小姐,閃開!”
三丈之外響起男子一聲低喝,只看到一線紅光由遠及近,似有寒光一閃。咔嚓一聲輕響,燒的通紅的鐵籠子便給削斷了一截。
唐韻眼睛一亮:“快,從馬車頂上出去!”
三人行動極其迅速,紛紛從馬車頂上掀開的縫隙中跳了出去。
唐韻這才看到,數步之遙。土魂手中擎著把薄如蟬翼的長劍,正冷著張臉盯著前方。
而方才之所以能看到一線紅光襲來,卻是因為土魂身上的衣衫已經叫鮮血浸透,完全看不出原本黃土一般的色澤。
在他身前數丈之外,遍地血腥之中倒伏著無數殘缺的屍身。漫山遍野的胳膊啊,腿啊,腦袋啊滾的到處都是。鮮血滲入到泥土中,血腥味混著泥土的腥味,叫人聞起來幾欲作嘔。
秋扇到底年齡小,哪裡見過這人間煉獄般的慘象?加上雙手灼傷疼的厲害,眼睛一翻險些暈過去。秋喜眼疾手快,一把將她給架住了。
“小姐可還能走?”土魂聲音極是冷冽,平日裡孩童一般純淨的大眼睛裡面再不復往昔的澄澈,只餘下一片叫人心驚的嗜血殘酷。
“可以。”唐韻點了點頭:“此地並不安全。秋喜你照顧好了秋扇,我們儘快離開。”
“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山道上傳來男人沉悶的低喝,只見無數人頭攢動,也不知從哪裡便潮水般湧出了無數的人來。
土魂的神色一變,眼看著那一雙大眼睛裡漸漸便盪出一絲猩紅。
“小姐莫怕,屬下拼了這條命也定會護住您的周全!”
“打什麼,這種時候只有趕緊跑路才是正道。”
土魂愣了愣,跑路時什麼意思?他們魂部的行為準則當中哪裡有過這個字眼?
“走。”唐韻話音未落人便已經朝著道邊另一側的密林一頭紮了進去。
土魂瞧的一頭黑線,終於認命的接受了人生第一次逃跑。身形一動,飛快的跟了上去,秋喜也帶著秋扇一頭扎進了樹林。
下山的道路已經被盡數給封死了,唐韻便只能朝著山上跑。秋扇受了傷,奔逃的速度並不快,而身後那一群卻追的極緊。
前方是一條岔路,唐韻身子一矮蹲在了草叢裡:“土魂,我們得分開,你帶著她們一路。”
“不行。”土魂眉峰一跳,張嘴就是反對:“即便是我死了,也定不能叫小姐少了一根汗毛。”
“你若死了,我就真的再沒有半分機會了。”
唐韻算是看明白了,今天這些都是亡命徒。只怕恨不能要了她的命,她們這些人中武功最好的便是土魂。若是土魂能逃出來找來了救兵,也許還能有救。
土魂抿著唇,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他要是丟下小姐自己走了,回去之後只怕會死的更慘!
唐韻手腕一翻,將藏在袖中的匕首抵在自己咽喉上:“你若是不走,我便直接死在這裡。你走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說罷,也不等他有回應,人便箭一般衝了出去。於此同時,身後的追兵呼啦啦就追了上去。
土魂眨了眨眼,終於咬了咬牙一把將秋扇給被扛在了背上,朝著秋喜冷冷道了聲走。頭也不回的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唐韻心中焦急,如今慌不擇路間踏上的儼然是一條陌生的道路。眼看著越來越陡峭的山勢,心裡漸漸沒了譜。
自己該不是不小心走到絕路上去了吧?
眼看著前方的道路在最狹窄處豁然開朗。她緩緩停了下來,盯著眼前一片鳥語花香,只覺得心都涼了半截。
“前面已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