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怎麼了?”她飛快問道:“可是又犯了病?帶我到禁地。”
“王妃不必擔憂。”木魂慢悠悠說道:“主子吩咐屬下在這裡等著您,便是叫屬下來給您傳句話。”
唐韻皺著眉:“說。”
木魂:“主子說他並無大礙,只要您這一時片刻不要在他面前出現,他很快就能好了。請您只管先處理自己的事情。”
什麼叫不要在他面前出現?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叫人不爽呢?
唐韻冷冷哼了一聲,既然那人這麼厭惡自己。她也不耐煩去做那種上趕著的花蝴蝶。
“我的人都回來了麼?”
木魂神色似乎有些微的凝滯,卻微微斂了眉目:“幾位姑娘都已經平安歸來。”
“帶我去找她們。”
木魂答應一聲領著她朝著內院去了。
國師府的後院很安靜,下人們往來穿梭的聲音都是極輕的。似乎連呼吸都不敢使太大的力道。唐韻早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一切,知道樂正容休一向規矩大喜靜,近身伺候的人大多武功底子也都不錯。便也見怪不怪。
當她轉過了一個迴廊剛踏入樂正容休主院的時候整個人卻已經呆住了。
“這……這……。”
樂正容休的院子她不是來了一次兩次,早已經對那裡的一草一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自問閉著眼睛走都不可能會撞著牆。
但……眼前的一切卻叫她深深的震驚了。
主院的院牆和大樹上都纏滿了豔紅的綢帶,綢帶薄如蟬翼,迎著初升的朝陽似乎能流淌出萬千道霞光出來。而,從迴廊出口一直到主院大門口鋪了柔軟的一條紅毯,紅毯從門外一直延伸到了門內,直直的伸了進去,也不知到底有多長。
木魂低聲說道:“主子說與王妃的大婚迫於形式不能大事鋪張,也不能叫任何人瞧出了半絲喜氣。但,卻不能叫王妃您受了委屈。”
木魂的眸光蜿蜒過柔軟的紅毯:“主子說,整個天下,軟丈紅塵之中,只有這個地方是他的。他便在他的地方給您個十里紅妝。”
在他的地方給您個十里紅妝。
唐韻的心彷彿叫什麼東西給狠狠刺了一下,沒來由的便是一陣酸澀。滿腹的委屈在那一刻一下子就消失了。
在很久很久以後,唐韻得到的東西越來越多。隨便拿出一樣來都能叫天下人豔羨。但,在她心底深處最最難以忘懷的還是清晨朝陽下,他為她在小院裡鋪就的那一條簡陋的十里紅妝。
那時的唐韻並不知道,從這個時候開始樂正容休在她心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師父。他已經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若是她早些明白,也許以後也不會生出了那麼許多破折出來。
“走吧。”
唐韻吸了口氣,抬腳踏上了紅毯。腳下的紅毯很是鬆軟,每走一下都能叫她的心柔軟了幾分。而木魂則跟在她身後三步的右側方的土地上,紅毯什麼的,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走的。
等從紅毯上下來的時候,唐韻終於看到了幾個丫鬟從廊簷下圍了上來。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秋晚一向是個愛哭的,擔心了一整夜終於見著了人,哪裡還能控制住?幾乎是眨眼之間就給哭成了個淚人。
她身後,秋彩,秋扇,秋喜的眼睛也都氤氳了起來。
唐韻這才舒了口氣:“你們這是做什麼呢?我不是好端端回來了麼?”
清眸在院子裡四下裡掃了一眼:“蘇媽媽可是安置好了?有沒有請老國師看過?她的傷要不要緊?”
她緩緩回過頭去,朝著秋喜說道:“不是叫你伺候蘇媽媽呢麼,怎麼這會子跑這裡來了?”
這話說完卻眼瞧著幾個丫鬟才止住的淚水又滾落了下來,似乎比方才落的還有洶湧。尤其是秋晚,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
唐韻瞧的心裡頭咯噔了一聲:“蘇媽媽呢?你們哭什麼?”
此刻的唐韻並沒有發現,她的聲音有多麼的顫抖。幾乎連嘴唇都哆嗦了起來,她突然間就從心底升起了一絲恐懼。她許久都沒有感受過恐懼的滋味,這種滋味叫她覺得很不好受。
“都給我說話,哭什麼!”唐韻的聲音猛的拔高了上去,卻顫抖的越發厲害。
秋喜一貫是幾個丫鬟裡頭最沉穩的,深深吸了口氣才低低說了一句:“蘇媽媽……過世了。”
過世了……過世了!
唐韻只覺得腳下一軟,下一刻胳膊肘叫人一拖,藉著力道才沒有倒下去。回頭看去,白羽蔚藍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