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也頗有些壓力,這幸好是早晨醒來多吃了些草,要不它今個準得垮。
累垮。
顏落挨著李夜秋坐,近了些,稍稍一動,還會聞到昨夜沐浴過後殘留下的淺淺香氣。
攬著她低頭,透著淺米分的脖子,長髮遮蓋住的纖細鎖骨,若隱若現的衣內,李夜秋下意識鬆了鬆手,應當,不能離她再近了。
此刻,馬車內格外安靜。
芷蘭同江離免不了會想著獨自留在客棧裡頭的雲浮,但好在還有兩個丫鬟在身旁陪著,這樣會稍稍放些心。
李宏軒一直看著簾外的景緻,初來杭州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但當時的心情卻不會忘。
他閉眼,思緒在腦中轉著,馬車頓了一頓,停了。
湖上春來似畫圖,亂峰圍繞水平鋪;
松排山面千重翠,月點波心一顆珠;
碧毯線頭抽早稻,青羅裙帶展新蒲;
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那年,也是同現在一樣,下了馬車,李慕歌立在湖岸旁的樹下,看著平靜而後又起漣漪的湖面他有感而發,唸了這樣一首詩,念過後,先帝看著他不語輕笑,在那時,先帝對李慕歌的喜愛,遠遠大過了任何一位皇子。
李宏軒一直很憧憬,想著往後要像李慕歌同李夜秋那樣,出口成章,詩詞歌賦,下棋對弈,樣樣都要精通,連同嚮往的,還帶有欽慕。
連太生在身側站著,立了會,清風從面前拂過,等李宏軒終側過身來,連太生這才向著湖邊的畫舫道:“公子,請。”
李宏軒慢慢向著畫舫靠近。江離在船頭等著。李夜秋緊緊看住因第一次坐上畫舫所以眼下很雀躍的顏落。芷蘭則除了看著顏落便是賞著湖面上的景緻。
正前方,離畫舫不遠的位置,有一個衣衫襤褸跪著,他在乞討,偏頭見著李宏軒,被那身衣袍閃了眼睛,乞討人覺得可以從那討來不少銀子,於是站起身,捧著碗,走上前,待靠近,他撲通一下就跪地上了,再向前爬了爬,嘴一歪,讓自己看起來要有多慘有多慘:“公子,求您行行好賞我些銀子吧。”話比較直白,跟開口管人要錢差不多,他抱著李宏軒的腿大力晃著,完全不會顧及連太生的驅趕:“公子,公子,我上有老,下。。。。。。”話未說完,餘光閃過一絲白光,等在抬頭,一支箭射在右側的樹幹上,從這個位置上看來,若不是乞討人方才用力晃著李宏軒的身子,這箭應當不偏不倚正中李宏軒的頸部。
乞討人愣了一愣,默默爬著離開,不過討個銀子,何必呢。
連太生驚覺事情不對,忙護在了李宏軒身前。
在不遠的樹後,一道狹長的黑影拉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