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葉當時就懵了,而第二天,她就收拾去了臨陽,一走就是一年。
這會子想起康司守來,賀蘭葉覺著雖然沒有什麼,到底她有些彆扭,不敢用妹妹的身份去見康司守,生怕聽見了什麼讓她耳朵爆炸的話。
這件事說來就這麼簡單,柳傾和該是明白的,可他偏偏不開心。
柳傾和書寫完最後一個字,吹了吹墨跡,冷哼道:“是啊,誤會。”
賀蘭葉伸手捧著他臉,鼻尖抵上他,逼問:“你到底在不開心什麼?”
柳傾和遲疑了會兒,覺著說來要被賀蘭葉笑話。可不說,他憋得慌。
“沒什麼……”柳傾和抬下巴親了親賀蘭葉的唇,含糊道,“就是不開心。”
他只是覺著,第一個對賀蘭葉表白示愛的人不是他,第一個對賀蘭葉求婚的人不是他,難受。
可親了親眼前乖順的少女,柳傾和想開了。
管他之前誰表了白求了婚,這個全天下第一好的小姑娘,是他的。
與她成婚的是他,被她含蓄表白過的,也是他,日後與她生兒育女的,還是他,相攜一生的,從來只有他。
賀蘭葉還沒有鬧明白柳傾和怎麼不開心了,忽地他就跟想開了似的,眼睛一眯,喜滋滋咬著她下唇,得意洋洋宣佈:“你是我的。”
賀蘭葉樂了,捧著他的臉頰,重重一口親了上去。
“嗯,是你的。”
萬倉鏢局的本家在漠北,單純留在漠北的鏢師,就有近千人之眾。
局主回來了,雖然定的是大姑娘的身份,全鏢局上下還是沸騰了起來,要給大姑娘新姑爺一個熱情的迎接。
賀蘭府位於漠北主城偏南的位置,從中午起,近千人開始挨家挨戶借桌椅板凳,去酒樓借廚子,又有不少婆姨自發來幫忙,短短時間內,從賀蘭家門口擺開的流水席,一路朝北延伸到主城門口。
城裡頭吹吹打打到處宣告,沒一會兒,全城上下都知道,當年失蹤的大姑娘,帶著新姑爺回來了。
這裡的人對賀蘭葉的記憶,是從佑胥十七年起的,那時候接手萬倉鏢局的狼性少年憑藉實力得到了全漠北的愛戴,而對於賀蘭玥,就不同了。
賀蘭玥生長於漠北,小小年紀跟隨著父兄走南闖北,家家戶戶都認識她,可以說是看著她從一個小糰子,長成半大少女。
她一走多年,此次回來之前,就曾派人來事先透透風,說的一本正經,什麼大姑娘被遠方的姑太太接走了,一直養在南方,眼下要成婚了,專門回來給父老鄉親們看看新姑爺的。
想來看多年不見的賀蘭玥的人太多,想看南方新姑爺的人也太多,擺了長長的流水席,人多的還是坐不下。
有人爬樹上,騎在牆頭,伸著脖子望著賀蘭家。
賀蘭家裡頭擺了五十桌的席面,都是鏢局自己人。
賀蘭葉被柳傾和打扮著換了一身柳葉色的裙衫,梳著垂髻,被勾勒的細細彎彎的眉眼帶著笑意,出來見人的那一刻,鏢局裡不少的老人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好多年沒有見著大姑娘了,看見您這樣,我心裡頭啊,就踏實了。”老徐抱著老馬,兩個中年男人哭得眼淚汪汪。
賀蘭葉站在臺前,看著院中密密麻麻的鏢局眾人,心裡頭也是感慨萬千。
她整理了下衣袖,恭恭敬敬朝著在座的鏢局眾人福了福禮:“這麼多年,鏢局都是靠大家才走到今天,玥兒愧疚,多謝諸位多年細辛幫扶!”
大家都是知道根底的,見狀有人差點樂了,連忙擺手:“哎哎哎當……大姑娘別啊,看著您這樣我怪不習慣的。您隨意些,別謝來謝去的,有什麼話想說的,來喝酒就是了!”
“就是就是!大姑娘您這悄不吭兒的就要成婚了,新姑爺呢!新姑爺請來吃酒!”
站在賀蘭葉身側的柳傾和頗為緊張,他知道,不久之後的婚禮就會在眼下這些鏢局眾人的見證下舉行,現在他都有些感覺了。
賀蘭葉笑著看他低語:“勸你酒別喝,你喝不過。”
柳傾和卻認真道:“大家愛護你才勸我酒,我定然是要與大家喝的。”
見勸不動柳傾和,賀蘭葉也就不勸了,只朝祝姨說了句:“勞煩您看著他點。”
裡頭自己人的席面,可外頭還有不少父老鄉親,都是記得她的,賀蘭葉於情於理,都要出去敬一杯酒。
她端著一杯酒,沿著門出去,看見外頭那坐的密密麻麻的流水席,還有街道擁擠而來的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