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挽做了堆雲髻,簪著幾根嵌珠玉簪,耳垂墜著的明月璫流光奪目,與他脖上帶著的東珠瓔珞相互照應。
一身寫滿了華貴的柳五走過來,面對攤開手等著他幫助的賀蘭葉,若有所思打量了一眼,對她說道:“來摸摸我的嘴。”
賀蘭葉一驚,條件反射往後退了半步,警惕道:“摸你的嘴作何?你塗了毒|藥不成?”
柳五白了她一眼:“是摸口脂,弄一點在你的身上。我不好朝你伸手,所以你自己來。”
賀蘭葉盯著柳五唇上抹著厚厚一層的暖紅口脂恍然大悟。
她小心伸手,用食指指尖輕輕從柳五的唇角抹了抹,儘量不碰觸到他的情況下,指腹沾染了一些緋紅。
抹在哪裡,又成了問題。
賀蘭葉尋思著,女子的口脂該存在那個位置更合理一些,她緋紅的手指舉在空中,左右晃來晃去,沒找個定點。
柳五看不下去了,揚起下巴,反手指了指自己白皙光滑的頸側:“喏,這裡。”
賀蘭葉得到指點,把指尖上的一點緋紅擦在了頸側,同時看了看銅鏡,嘀咕了句:“瞧著沒有多顯色,會不會沒有什麼用?”
“多了就過了,這樣剛好。”柳五又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微微露出一點笑容,“三郎,出去玩的開心哦。”
賀蘭葉忽地後背一涼。
時隔兩個月的再次聚首,賀蘭葉側倚著軟墊上把玩著酒杯,看著眼前笙歌鼎沸的熱鬧場景,吐出一口氣,有種闊別許久的愜意之感,舒服的很。
畫舫裡頭是一些不太出名的妓子,長得不比名氣大的差,只是有名氣的聽見來的人中有賀蘭葉,都不敢接待,讓了這些不敢推辭的小妓子來應付。
這些妓子們不太知曉賀蘭葉的事情,倒也端著一臉媚笑,親親熱熱服侍著一圈人等,賀蘭葉身邊的妓子,還想對她以嘴哺酒,被賀蘭葉一扇子擋了回去。
“我們松臨是成了親的人,不玩這些。”攢局的任佳依舊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衣衫半開,摟著一個妓子笑著用酒杯指著賀蘭葉,“他家中可有不得了的媳婦兒,你們可別害他。”
賀蘭葉笑了笑:“就算沒有成親,我也不玩這些。”
她每次來畫舫應酬,准許妓子給她斟酒,最多給人家摟摟就是極限了,再多的她不喜歡,也不敢,萬一碰觸了身體發現了什麼呢。
這也導致她在友人中的名聲挺好的。
“沒有成親的松臨還是要更好玩些,這成了親,我們都不敢起你的哄了。”佟彩笑眯眯從自己的位置走過來,往賀蘭葉旁邊一坐,擠開了妓子,“松臨,之前沒好意思問你,你和那丞相府的柳姑娘,怎麼就成了好事?”
“多謝周兄,保了一樁媒。”賀蘭葉衝著周谷挑了挑眉,含笑道。
在場的大多都是當初與賀蘭葉共同飲酒作樂的人,這一說,大家都想了起來,笑著道:“說起來松臨可該好好請周兄一頓才是,人家給你送來了個媳婦兒!”
賀蘭葉倒了一杯酒,遠遠朝著周谷舉了舉:“該的,周兄,來,我們先喝一杯。”
周谷與她一同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道:“這個媒人我當不起,畢竟這種事情我可想都沒有想過。”
“三杯三杯,謝媒怎麼才一杯,繼續滿上!”佟彩給賀蘭葉主動倒了一杯酒,笑著起鬨。
賀蘭葉沒說什麼,旁邊幾個人就勸著:“算了,松臨傷剛好,別讓他喝多,傷身。”
賀蘭葉心中流過一股暖意,笑著朝大家拱了拱手:“小弟就謝過諸位兄長的關心了。”
“哪個是關心你,”任佳歪歪扭扭靠著,對著賀蘭葉撇了撇嘴,“還不是怕你喝多了,你家新太太找我們麻煩!”
“可不是!人家那種身份的,要是來給我們找麻煩,可就夠我們喝一壺了!”佟彩連忙收起了酒壺不說,順便還把賀蘭葉的酒杯也收走了。
賀蘭葉盤坐在原地看著他們直笑。
“說來我們當中最小的就是松臨了,唯一成了親的也是你,是不是該給哥哥們講一講,這成了婚,有何不同啊?”幾個青年擠眉弄眼地,臉上浮起了一絲曖昧的壞笑。
提起這,走回原位坐下的佟彩一拍巴掌,笑呵呵道:“可不是不同,松臨脖子上,可留了印子了啊!”
賀蘭葉反手按住頸側,知道了柳五給她抹口脂的真正用意。
男人們的聊天,果然繞不開這事兒去。
她擺了擺右手:“沒有什麼不同,吃酒,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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