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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軍寫了信派了兵,帶著鏢局的人一路直衝臨陽,抵達臨陽,官家的人馬收了信與兵器,派了人來詢問當時情況。老金小多等幾個都是被單獨抽出去問話的。

“當家的你不知道,那個問話的是刑部鄭督捕,總拿我們當犯人,問話間總專有的到當家的你身上!”老金皺著眉,“話裡話外的,像是已經拿我們鏢局當賊人了。”

賀蘭葉摩挲著手邊茶杯,恍惚了下。

刑部督捕鄭狄月。

當初梁國公時,是他親自追捕到賀蘭家,與她周旋過。

這個人不是個好相與的,沒想到,審訊之事竟然落到他手裡。

“鄭督捕可有過分行徑?”

“那倒沒有……”老金還未說完,小多就趕緊插嘴,“有的有的!他非說我嘴硬,扒了我衣服要給我上刑,虧得外頭官家派的人還在,攔下來了。不然的話當家的你就見不到我了!”

賀蘭葉一皺眉。

鄭狄月對她賀蘭家或者說對萬倉鏢局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敵意,放在以往,她還未曾多心,只當是柳傾和惹來的麻煩。如今,只怕是要多往深裡想兩分了。

督捕鄭狄月親自審訊,來來回回扒拉了一個遍,只可惜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怎麼也編造不出來。鏢師們在刑部晃了一天,入了夜就被放回去。

那二十車的兵器,全部被帶走,之後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給他們訊息,說是比賀蘭葉早回來半個多月,實際上也沒有任何進展。

賀蘭葉一天時間都用在了梳理資訊之中,能獲取的有效資訊,著實少的可憐。

夜中深了,如今的夜間風大露中,賀蘭葉從正堂提著燈出來,一股風颳過,凍得她一個哆嗦。

賀蘭葉裹緊了衣襟,腳下快了幾分。

後院裡頭,她的房子空了月餘,自打鏢師們回來,平氏就見天兒來打掃,除了有些空蕩蕩的寂靜,看不出一絲積塵。

點了燈,偌大的房中獨她一人,院裡廊下的燈籠都吹了,桌上僅留了一盞燭光。

天氣雖冷了,夜雖深了,賀蘭葉還是一個人提了熱水回來,舒舒服服泡了半個時辰。

霧氣騰騰,她趴在浴桶邊沿,烏黑長髮散落溼漉漉披在肩膀,水蒸氣撲騰了她一臉,纖長的睫毛抖動,都是凝結的水珠滴落。

周圍很安靜,房間中只有蠟燭燃燒時的一點細碎聲音,房外窗下走之前還叫嚷的熱火朝天的蟬鳴蟲蟻都消失不見了聲。

已經入了秋了。

過了中秋,就是兄長失蹤的第四年。

賀蘭葉目光幽幽落在虛空,抿著唇下顎緊繃,等感受到浴桶中逐漸失去溫度後的涼意,她緩緩起身。

幽鹿苑,齊沼。

她垂下視線,攥著拳心中安撫著自己。

不能急,一步一步來。

一定不能把自己的節奏攪亂,不然的話,難得獲取的機會,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貿然出頭,只怕白白浪費不說,還要把人栽進去。

賀蘭家只有她一個能撐起來的人了,妹妹們還太小,她不能有事。

休息了一天,第二日,賀蘭葉換了身棉麻直裾,帶著禮物去拜訪柳家。

到底還是姑爺,外頭門房派人進去問了,很快,出來了個管事的迎了她進去。

柳丞相柳尚書還未歸家,柳家的公子也不知在何處,獨有柳夫人在。

柳夫人在中庭的涼亭見了賀蘭葉。

賀蘭葉到時,只見這位夫人眉宇間多了幾分憂愁,看見她時,縱使再有忍耐,多少也流露出了一絲不喜。

“賀蘭局主剛剛回臨陽就來見我,當真有心了。”柳夫人請了賀蘭葉在一側坐下,自己親自給她斟了一杯茶,那一絲不喜彷彿轉瞬即逝,一如既往溫和道,“聽聞局主此次走鏢甚是驚險,不知怎麼的,竟是差點就是千古罪人了?我倒是不知道其中緣由,心裡頭可嚇了一跳。”

賀蘭葉撩了衣襬坐下,接過柳夫人的茶,聽她細細柔柔的話,心裡頭卻是苦笑了下。

只怕柳夫人自己都沒有注意,她說話時,稱呼變了,語氣也變了。

以往賀蘭葉來時,柳夫人雖不至於喊她女婿,卻是三郎松臨的喊著,談不上多親近,也是較為自然隨意。

眼下喊著她局主,問話生疏客套也就罷了,還綿裡帶針,儼然已經防備著她了。

來時賀蘭葉還當提出合離其中有什麼誤會,甚至猜想過不是岳父母的主意,一見著柳夫人的表現,她是明白了。

合離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