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扯出一點笑意來,皇帝叫一聲“穆清啊……”尾音無限醇厚綿軟。
穆清埋著腦袋一轉身鑽進了牡丹花叢裡,是徹底的將自己藏起來了,剛剛同別人說她也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人這時候同個情竇初開表露心意的小女兒一樣沒臉見人。
嚴五兒已經不知如何言語了,他站在一邊瞧著皇上同靜妃兩人,覺著兩人都不正常,皇上向來不正常便就算了,可這靜妃卻是極度不正常,神態穿衣且不說,方才的靜妃一忽兒像是原來的靜妃,一忽兒又不像,竟然在正常的靜妃與不正常的靜妃之間來回搖擺,彷彿她身體裡住進了兩個人,兩人互相干仗,誰幹贏了誰便就冒出來同別人說話,莫不是靜妃跟皇帝在一起之後也瘋了,控制不住自己了該找找院首看看了,嚴五兒心想。
“嚴五兒,去叫清豐過來。”嚴五兒正這樣想著,還站在殿門口的皇上開口,嚴五兒看皇上一眼,心道原來皇上也發現了這靜妃的異常,便趕忙撒腿往太醫院跑,他可是不願意皇上將靜妃給連帶瘋了。
第57章 踢鞠
“皇上,這是……娘娘自己。”垂拱殿裡,清豐聽皇上一番話之後小心措辭,半晌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皇帝挑眉,蕭鐸是個怎樣的人他心裡有數,他生出的女兒除卻了老是端著之外該不會有這樣的性子才對,那女人到底像誰,一忽兒羞澀一忽兒直接還愛使性子,都叫他懷疑她體內是不是被養蟲子的主人佔走了。
“你確定眼下的她還是她自己,不會她體內叫另一個人佔走了?”皇帝問。
“皇上,人是世間最複雜的生物,一個人有多種性子不奇怪,只是看你平日裡露出哪一種,那真的是靜妃自己無疑。”清豐無奈,還靜妃體內被另一個人佔走呢,眼下皇上自己也跟當初他見到的那個手撕活人的人不一樣了,誰還能看出他體內住著一個陰暗嗜血的人?
“三個月以內她身體真的毫無影響?”皇帝問。
“三月以內她身體毫無影響。”清豐最不耐別人懷疑自己醫術,只有皇帝這裡卻是時時被懷疑,這時候很是沒多少好氣回答。
皇帝卻也是不在乎清豐語氣如何,將人揮下去之後就不知琢磨什麼,三個月能讓個狗崽子長成一隻巨物,即便那女人是個瘦骨嶙峋的樣子,可看眼下她沒心沒肺的模樣,三個月該是能長出些肉來,且先讓她身體長好,旁的往後再說,至於她自己意願他是顧不上,總不能叫她一直瘦骨嶙峋病病哀哀的,這當口,沈宗正卻是進宮了。
穆清不知去了哪裡,皇上沒顧上找她,沈宗正便一臉沉色進了垂拱殿。
“皇上,舅爺被人擄走了。”
皇帝霍的抬頭,這世上竟然有人能擄走寶和,“知道是誰麼?”
“舅爺十天前從京裡出去,本欲去黃淮一帶,不知怎的最後轉道涼州,在涼州城出現過一次再也沒有出現過,樓裡接信兒,舅爺最後出現的地方見了沖天雷,眼下還不知道是誰叫舅爺放了沖天雷。”
沖天雷是鎖兒樓的求救訊號,但凡看見沖天雷,鎖兒樓裡的人半刻鐘就要趕到,涼州城設有鎖兒樓暗樁,等暗樁的人去了什麼都不見,全樓上下只有寶和和御天二人的沖天雷是紅色其餘人是黃色,看見紅色沖天雷眾人立時趕過去,然還是不見寶和蹤影。
“涼州。”皇帝默唸一聲,臉色也變沉,“那野夫是幾時出城的?”
“那晚夜裡就出了城。”那晚便是穆清出宮的那晚。
皇帝頷首,如果他所料不錯,倘若寶和真的是在涼州消失,那便暫時性命無憂,一時半會沒人能奈他何。
“下月初一便是各屬國進京的日子,京衛營多注意些。”皇帝說一句便叫沈宗正下去了,轉身攤開一張地圖,涼州六穀藩部卡在西夏和遼之間,也不知什麼時候被圈了一圈紅,正醒目的躺在地圖西北角,西北往下西南地方也被圈了個紅,墨色的地圖上兩隻紅圈便格外扎眼,皇上細看良久,好長時間才將攤著的地圖收起來,該是用午膳時候了。
午膳是在倦勤殿用的,用膳時候皇帝是一如既往的大嚼大咽,穆清一直候在邊兒上給他佈菜,嫻靜端莊的不得了,皇帝看她幾眼她也沒什麼反應,照舊給皇帝佈菜,只是吃的確實比往日裡多上不少,如此皇帝也就沒再言語,看她飯後不及將膳桌撤下去就急急忙上床是個困的不得了的樣子,皇帝從棉被底下將人強行挖出來如同早間時候哄了她將午時的湯藥喝下去就去了垂拱殿。
從今往後,你便想吃了就吃,想睡了就睡,時常高高興興的,管好自個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