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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偏院裡還是一片安靜,伺候的人都不在,院裡石桌上的藤木架子被風吹得搖晃,藤木架子上的燈還是一忽兒向北一忽兒向南,同她出去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出去的時候她是自己走出去的,回來的時候被皇帝提著肩膀提回來的。

進屋之後屋裡一片暖和,通身的冰涼接觸到一片暖和的時候穆清都覺出自己周身開始火燒火燎的疼。

她道“皇上,求你饒過蕭家。”京裡蕭家早就沒了,現在只能放過父母兄弟的性命。

“蕭家又有什麼罪。”皇帝這個時候已經平靜下來,他說這麼一句。

穆清於是就惶恐的不知所以。

桌上的小爐還溫著她的藥,穆清在地上站著,皇帝拿起那溫著的藥碗遞給她,穆清呆呆接過一氣喝下去,穆清心裡定然想著這是個毒藥罷,因為她就同喝毒藥一樣一猛子將藥給灌進肚裡去了。

罪臣流放,罪臣之女在京裡犯下大罪,還叫皇帝發現,還牽扯出高祖的秘密,正常情況,就算他們蕭家沒有犯下什麼罪,為了高祖名聲,蕭家也就順勢消散在野外不知名處了罷。

“睡去吧,明日你還要進宮。”皇帝站著同她說一句,穆清愣愣走至床榻跟前,木頭一樣上床,然後隔著床帳看站在窗前的人,他大約是在思索如何處置她,穆清心想。

皇帝在地上站很長時間,“你睡吧,我走了。”他語氣平靜說一句,隨即就推門而出。

穆清這時候腦裡抽不出什麼地方來思索皇帝的行為,只是對於皇帝這樣平靜而意外,她盯著他,看他從門裡出去,然後室內重回一室平靜一時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情形,然到底身體支撐不住,遂就那麼合衣平躺著將眼睛閉上。

卻是突然帳子被一把揮開,穆清不及有什麼動作,自己整個人已經被提了起來,她睜眼,皇帝再不是個平靜的樣子兩眼惡狠狠盯著她撕扯她的身體,是個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樣子,穆清嚇得魂飛魄散。

“皇上。”穆清哀叫一聲,自己胳膊已經被撕扯起來了,她都能聽見衣帛破裂的聲音,該是上半身要被撕碎了罷,裙褲也被撕爛了去,通身都要被撕扯成碎片了,皇帝狀若瘋狂,她駭怕的連痛都要感知不到。

“你一五一十的同我說這兩年你是如何度過的。”皇帝咬牙切齒的道,再不是先前平靜的樣子。

穆清以為自己通身都要被皇帝撕碎,聽見他的話她睜開眼睛,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盡數褪去,這會兒她渾身一絲不沾的半坐在床上,皇帝俯身拉著她的胳膊站在地上。

當下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本欲拿過被子將自己蓋上然沒敢動彈,只睜著雙眼哀求皇帝,她睫毛密長,這時候不自覺已經帶了水汽,皇帝咬牙切齒看她半天,終還是拿過一旁的被子將她包了個嚴嚴實實,然後道“說吧。”皇帝放她躺下。

穆清躺在床上,皇帝背身坐在床邊,他那麼一坐,剛好將投在穆清頭臉上的燈給遮住,穆清閉上眼睛,同皇帝說話。

兩年前她從宮裡出來,得源印大師庇護最後被送到太傅府,所想的第一件事便是設法知道父母的情況,然流鬼那麼遠,叔伯兄弟四散在各處,她哪裡能找到,況且他們躲著皇帝等閒不敢出門,可總不能長時間躲下去,終究是放心不下父母兄弟,遂生了叫野夫出去看看的心。

穆清原來伺候先帝,無意看了只有先帝能看的本子,當時心下駭怕強自讓自己忘掉,那時候卻是忽然想起他們眼下境地裡若是能有一筆錢財就最好不過了,能接濟父母,能給兄弟上下打點讓他們在挨施恩棍的時候能留下一條命來,不由便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那本子。

可是那是皇帝著人看著的,她哪裡能挖,卻是終究存了僥倖心理,想著新皇登基萬事都要處理,罪臣廢臣恐已經沒人看著,遂終是去挖了。穆清連夜帶野夫去的是蕭家,然發現蕭家宗祠旁邊地方已經叫人挖過了,周圍血跡一片。

當時驚駭然毫無辦法,又憑著記憶去了旁的廢臣家裡,終是挖著了,其中有不少宮裡東西還有大量官銀。

穆清已經想不起最初她是用了那大匹銀子幹了什麼,總之終是叫野夫組了一支商隊去往那三不管的地方將所有關內禁止流通的東西運送出去再著他將錢財物事送往父母兄弟處,野夫有通天本事,但凡穆清想的,他都能替她幹,然野夫見過父親之後回來便送了她一張紙和一封信。

紙上是一幅畫,她看見那畫時候只覺得頭皮發緊,她在相國寺看見過一個極相似的東西,那是相國寺供奉的高祖遺物,隨信付著蕭鐸的話,蕭鐸一一說了高祖同祖父的事情,讓她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