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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奴才們見她聲音冷下來,不敢再站著,一眾掌事們將手裡提著的熱參茶連同披風大氅都安置好,手爐的火撥旺這才走了。
穆清披大氅捧手爐坐在亭裡,老遠看過去就只看見厚厚的一堆衣服堆在亭裡。
第43章 抓人
父母不知怎樣,雖說決定蕭家一大家子的重任自己不再要全擔著,可父母不得不惦記,心裡那樣下決心,可是哪裡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野夫該是把過冬用度都送到了罷,若是送到了,等野夫回來她也是要將野夫安頓好。
猶自這樣想著,卻是驀地肩膀上放了一隻手,穆清險些驚叫出來,回頭一看,她將將惦記的人這會就站在她身後。
野夫不知何時來的,竟然一點聲音也無,穆清一打眼看看見是野夫,以為看花眼,定神一瞧之後連忙四顧,野夫從宮外進來,再不能讓宮裡四處喧騰,遠處站著侍衛,不時也有宮女路過,索性這亭子三面環著灌叢,穆清一把將野夫拉坐下來,他身量過高,站著別人一眼都能瞧見。
穆清驚驚慌慌的將野夫一把拉坐下,野夫便噙了一點笑意來,穆清鮮少有這樣冒冒失失的樣子。
“你怎的進宮了。”眼下皇帝將宮裡各個侍衛都調增了些,野夫進來該是不容易的,就算他有通天本事,可哪裡及得過那麼多雙眼睛。
“來看看你。”野夫道,平淡簡潔的一如往昔。
穆清突然就說不出話了,眼裡的熱意使勁了很多才將將壓下去,她垂著眼睛好一瞬才細看野夫,他這次又出去走了遠路,該是哪裡都好好的才能行。
這一細看,她覺著野夫彷彿有些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卻是說不上來,只是一猛子看見覺得野夫同往日有些不同,他彷彿將頭髮剪短了些,眼眉彷彿更黑了些,顴骨突著像是瘦了,整個人也比往日裡尖銳上不少,怎的耳朵上也有了耳洞。
若說以往野夫同個合上的玄鐵大劍一樣,這時候卻是彷彿有了一點劍鞘稍脫,鋒芒從縫隙裡露出來的意思,厚重消失,些許銳氣撒露。
“怎的穿了個耳洞。”穆清開口,野夫路上該是遭遇了什麼,也不知經歷了怎樣的生死劫難,帶著商隊行走,一路全是蠻夷之地,動輒便是生死,只是這些她都不便問,她幫不上忙的,問了也是白問。
“沒著意叫集市裡的老人給穿了一個。”野夫低低道。
他去的地方過了河潢便不再是我朝領土,那許多蠻夷該是有許多不知道的習俗,興許是哪個蠻族的習俗,穆清這樣想著便就揭過這茬。
“路上還順利嗎?”
“嗯。”
“怎的還穿了蘇錦的衣服,往日裡就說給你打一身,你偏生不要,看看,你穿上多精神。”穆清驀地發現野夫的打扮不若往常,他穿了一身青藍蘇錦窄袖長袍,整個人看起來竟是連氣息都不一樣了,竟然還多了些富貴氣。
“我說你今日看著彷彿與往日裡不一樣了,原來是穿了新衣服緣故。”
“嗯,進宮要看你就打了一身新衣服,好看麼?”野夫彷彿不甚習慣似的看看自己周身,低頭將自己衣服嗅一圈,他問穆清。
“好看,真的好看。”穆清忙忙點頭,久未與野夫見面,今日正思念時候,野夫出現了,她一時情緒起來,這時候話也多了,語氣也活潑潑不少,見野夫聽見她說好看靦腆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來,穆清不自覺也笑。
她今日披著一件白色狐裘大氅,領子上留了一圈的長毛圍著脖頸,臉上脂粉未沾,頭上也只是個白玉簪子攢著頭髮,頭臉素淨只餘那一圈狐毛圈著臉,笑起來之後眼睛微彎長睫濃密,太陽光底下竟然能發光一樣。
野夫看了半天將眼睛挪開,不自覺低頭又去看自己周身,又去嗅自己衣服,彷彿對於新衣服是徹底的不習慣。
“這一回回來就再不要去了,今年過冬的用度都送去來年我在宮裡再想辦法罷,你長年奔波該是歇著的時候了,這兩年辛苦你了。”穆清拉著野夫手說道,兩年時間裡,野夫也不知度過多少兇險時候,往後再是不能叫他這樣。
“嗯。”野夫道。
穆清便微微點頭,她看野夫手上還未癒合的血口子,還有包著的小指,心下酸澀,說到底,野夫同蕭家沒有任何關係,哪怕父親將他養大,然父親同樣也養大了皇后,兩人如此不同,穆清不由心疼野夫。
“我今日是接你出宮的。”野夫驀地道,穆清抬頭,就見他垂眼臉上是一片的認真。
“可是這許多人,怎能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