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神,卻是突然背後的暗門被開啟,福伯一驚,進來的人頭頂都要頂上門框。
“怎的又回來了?”福伯問。
“來拿件東西。”
“將那把劍給我。”野夫道。
福伯俯身從格擋底下拿出黑布包著的東西,這東西放在這裡是一萬個不好,先前是萬不得已才收的,這會能叫人拿走就拿走,況且叫野夫拿走是最好的了,他眼下大約是不用怕這些個,遂福伯直將將東西給野夫。
野夫拿了東西直接出門,不多時就消失在暗裡。
皇帝今日回來的甚是早,他眼下真的是不去後宮任何地方,前朝回來就來倦勤殿,從倦勤殿出去便去前朝,只是今日回來他卻是早早上床了,可躺在床上又不像是睡覺的樣子。
穆清閒來無事叫嚴五兒搬來好一批書來,本不願意早早上床,看皇帝一言不發已經躺著她也就訕訕將手裡書放下收拾上床。
“娘娘,您該吃藥了。”她一上床,外間卻是有掌事提醒她喝睡前的藥,這些掌事們也學著嚴五兒籠統的喊穆清娘娘,這時候才到她和睡前藥的時候,足見皇帝上床的多早。
“拿進來。”皇帝開口,接過從外間遞進來的藥碗,穆清正要接過,他卻是拿著沒撒手,穆清不明所以,抬眼看皇帝。
“喝吧。”皇帝道。穆清心下奇怪,怎的這人好端端又這樣,上回他給她強行喂藥還是一個月之前了,這會兒她端碗的力氣還是有的,便是要伸手接過自己喝,她也真是缺少那些個小女兒性子,不慎習慣平日裡膩纏在一起做這些個你餵我我餵你的事。
“喝。”皇帝卻是突然一聲喝,床帳都已經放下來,遂不大的空間裡他的聲音彷彿被放大了數倍,穆清驚的一個激靈。
“好端端的又發什麼瘋!”她一時間簡直也氣的不得了,張嘴也呵斥了皇帝一聲,倒叫他一愣。穆清真是要氣死了,這人怎的是個這,這也是個值當生氣的事兒,作何就將他氣成那樣還高聲呵斥人。
穆清劈手將藥碗奪過去一氣喝下將碗從床帳裡遞出去翻身就躺下了,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及至她躺下皇帝才有了動作也跟著她躺下。
“你竟然敢罵我,我可是皇上。”皇帝道。
穆清埋頭沒言語,先前他還是五皇子的時候成天介賴在昭陽殿裡她簡直是成天介的在罵人,眼下他是皇帝,她真是極不應該再像先前那樣呵斥他了,可她在宮裡總也要忘了他是皇帝了,尤其他這樣穿著單衣散著頭髮發神經的時候她就總忘。
這時候聽他這樣說穆清多少有點發虛,他是皇帝了,真不能再那樣。
“我是皇上,你罵我我誅你十族。”皇帝道。
“我快要父母兄弟都沒了你一族都誅不了還十族。”穆清心下道,只是沒說出來,眼下發現自己竟然能稍微坦然點說起父母兄弟被流放的事了,先前她所有的事便是對父母兄弟的耿耿於懷以及怎麼讓他們過活的更好,將自己團進一個出不來的死衚衕裡,也無人可以說起這些。眼下卻是不知怎的,興許是頭一回有人跟她說了家裡的事,興許是見著親人他們還好端端的同她說笑,她想象裡的怨憤好像少了許多,總之眼下她竟然不再是個提起父母兄弟就傷心的樣子了。
“我是皇上,誰敢背叛我我就誅誰十族。”皇帝又道。
穆清背身聽著沒動彈,這人好像又在說她了,說她從宮裡逃出去的事,看來他是絲毫不能理解他佔了他父皇后妃有什麼不妥了。
“睡吧。”穆清背對著皇帝說了一句,打斷了皇帝一直絮叨說他是皇上的事兒。
皇帝終於不說話了,穆清背身躺著,他也背身躺著,躺了半天他突然動作很大的一個翻身,下一刻就是探手將穆清給提溜過來。
“轉過來。”皇帝甕聲甕氣說話,穆清轉過身,被皇帝一巴掌捂進懷裡的時候真是要無奈死,眼前被皇帝的胸膛堵得死死,穆清偷偷吸一口氣,全身便都是這人的氣息,穆清其實很愛這樣的氣息,而且他的身體真是跟個燒紅的火爐一樣。
第47章 出宮
九月中,氣肅而凝,露結為霜,不覺間已經到了草木黃落時候,還有三日,就是秋選。朝臣們都知道太傅家裡女先生還在倦勤殿裡,皇帝已經同她同寢好長時間,這著實是不應該極了。皇帝后宮比不上高祖也比不上先帝,然總不止一個女人,皇帝卻是罔顧祖宗法制,專寵一人,至今也無子嗣,無子嗣是家國頭等大事,被皇帝上次打板子打怕了的人沒有一人再上摺子痛斥皇帝獨寵倦勤殿,然朝臣們都很統一的希望這次秋選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