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應麟不解。
“她是蕭鐸幼女。”寶和悶聲悶氣說了一句,韓應麟終於瞭然寶和同那靜妃在一起的緣由,也顧不上探究為什麼皇商劉家女兒變成了蕭家女兒,寶和都能將姓改為範,大約這天底下不知緣由的事情是很多的罷,陳年舊事說起來恐又是個長長的故事。
“她是蕭鐸女兒就算了,可她生是擎羊。”
韓應麟沉默,擎羊是紫微斗數四煞星之一,邢克極甚,以寶和緊張皇帝的樣子,斷是不能容忍皇帝身邊有這樣的人。
第27章 舅甥
“她居哪一宮?”
“入廟。”半天了,寶和磨磨蹭蹭不甚情願的憋出一句。
“擎羊入廟與吉星同宮,主人富貴聲揚,威權出眾……”
“但須以主之氣滋養她的命盤方可,倘若主命氣弱,則為貧賤兇夭。”不等韓應麟將話說完,寶和就急赤白臉補了一句。
‘“換句話說她就是個狐狸精啊,生來就是吸小五精氣的,還是個沒有頭的,我哪裡能眼睜睜看著她將小五的精氣都吸光!”寶和義憤填膺。
韓應麟不知如何回應,皇帝能無依無靠在宮裡這種地方從個幼兒長成少年,那煞氣不知比靜妃要重幾何,他能坐上皇位,終究是命盤極硬,就算靜妃是擎羊陷地子午卯酉,和皇帝湊在一起也不知誰能克住誰,更不要說她還命盤入廟,皇帝養著她,她旺著皇帝,這不是極好的麼,雖則擎羊再旺,主星命裡也是兇險,可這種事情的有無,誰又能說的準。
只這話他是萬萬不能說的,說了寶和恐又要跳腳,興許能跳將起來給他一頓老拳順帶一頓大罵,說什麼不是你自己的外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家血脈就皇帝一根獨苗苗,我自己又生不了孩子,你讓我家要斷了麼,我家是死裡逃生才有個香火傳人,敢情不是你家等等等等,如此之類簡直要從祖上往下數著罵人,遂就住口。
“算了算了,人都要跌死了,說這許多也無用,她跌死了沒有?”寶和盯著對過牆角發問。
“沒有,今日醒了。”
“哼,怎麼沒跌死,這樣就省的我天天候在京裡看著了,我還要去流鬼一趟看看那蕭鐸還有命無,怎麼能天天守在這裡。”寶和話是這麼說,然暗暗鬆了口氣,往下躺在韓應麟腿上,終於是沒有那麼生氣,還覺出了一丁點的快樂來。
“哎,你這嘴……”韓應麟低頭看寶和,看他長眉秀鼻紅唇皆都是筆畫難描,可眉間總也帶些單純固執任性來,就長嘆口氣無可奈何。
寶和平躺著,他總是頭疼,韓應麟這會兒給他頭上按摩他就覺著很舒服,於是兩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正是安靜時候,外面一陣嘩啦啦。
韓應麟凝起臉,方才他吩咐過不得有外人進來,怎的外面這樣吵,他是萬萬沒想著皇帝能從倦勤殿裡出來,當皇帝站在牢外高深莫測的看著牢裡的時候,韓應麟僵著臉把範寶和的腦袋從自己腿上挪開,然後起身就是跪地。
“皇上恕罪。”韓應麟跪地磕頭,皇帝吩咐過,將寶和押進御史臺獄裡,誰也不準放他出來,若是能在牢裡將寶和生脫一層皮便是最好的,他憋了好幾日,今日將將來,竟然被皇帝堵在窩裡。皇帝性格同寶和有幾分像,可是他更陰晴不定一些,這回可如何是好。
皇上一句話都沒說,就站在牢外,範寶和一看皇帝來了,便又是破口大罵,說皇帝如何狼心狗肺,如何目無尊長等等,他是好一通罵,皇帝只站在外面看著,不回嘴也不打人,看的範寶和訕訕住了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哪裡?”皇帝終於開口,開口就問寶和是不是早就知道穆清在哪裡。
“放屁!若不是你這次出宮,我接到信兒才去見名揚天下太傅府裡那女先生,我哪裡知道能早知道!”寶和氣的跳腳,信誓旦旦理直氣壯。
“你是皇帝,是天下的皇帝,擅自出宮還鬧出這樣的笑話,我能不回來看看麼?!我家就剩你我二人,我能不擔心你麼?!”寶和痛心疾首,彷彿皇帝出宮一回就能頃刻間有了意外他家就徹底斷了香火一樣。
皇帝目光沉沉表情難測,那麼站在暗裡看的人心裡發毛,寶和也不知他在想什麼,遂就臉朝裡徑自生悶氣。
“你是作何要帶著她夜闖城門還將她摔下城去?”
“老子打死你個龜孫你信不信!”寶和一聽皇帝語氣裡是一派的冷漠與審問,一時忍耐不住重重坐起來指著皇帝罵,他當皇帝是外甥,皇帝當他是犯人,能不讓人生氣麼!
“作何是要將她摔下城去?”寶和是個氣憤不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