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明天我再打一個。”聽穆清這樣說,野夫渾身一鬆,看低頭拭淚的人就滿眼都是憐惜了。

“我們的生意暫時該是要收一收了。”穆清眼淚拭乾,自怨自艾就已經沒有了。

“好,車隊還未到,我通知他們在路上便散去。”野夫邊說話邊出門往廚房走,穆清這回沒攔著,只將自己腳上的鞋襪脫了,看被砸的右腳腳面大半已經烏青,他該是恨絕了她了罷。

盯著自己腳面,穆清有片刻的六神無主和麻木,往後該怎麼生活一時一丁點頭緒都沒有。先前活著的目標彷彿就是不要讓皇帝找到她,她要為了蕭家活下去,這時候見了人,好似一直吊著她去爭搶去活著的東西瞬時間變成了虛無,她被發現了,還見了皇帝,往後支撐她的,大概也就是為了父母了罷。她活著,自從能省事以來,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她不知道有一點點自由一點點縫隙可以活自己的時候,她要如何,她從來不知道。

然無論要怎麼走,她終是可以在白天去街上了,終於可以見見太傅府裡之外的光景是什麼樣了,這個她生長生活了快要二十年的地方,她從來沒有好好看過。然,這時候卻比先前更怕更惶恐,先前怕的是被發現要怎麼辦,這個時候怕的卻是就連這屋裡都要時時繃緊頭皮了,說不定什麼時候那人就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現,將她掠走,不顧旁的所有,一意孤行,那時他還是個皇子他就敢那樣肆無忌憚,現在他可是皇帝啊。

轉念一想,她現在是太傅家裡的婦人,他總不會如宮裡那樣方便。

一時想起這個,一時又想起那個,亂亂糟糟的心緒被安靜的屋裡稱的更亂,腦裡便不知怎的來來回回便是先前皇帝負手從前院拐進來的情景。

他一隻手背在身後,原來未綸起的頭髮被金玉頭冠綸著,露出的一張臉絕壁一樣陡峭,著金黃衣服好像顯得面板更黑了。

亂麻一樣的心瞬間一抖,穆清一搖頭,險些將自己搖的厥了過去,腦裡一昏疼,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也就消失了。

野夫是時端了一碗湯藥進來,不及等湯藥放涼了去,穆清接過來仰頭就灌下去,逃避一樣將湯藥盡數灌進自己肚子裡去,灌了湯藥,她的身體就能好上一點,她也就能睡個好覺。

“明日的蟾織還用麼?”野夫問。

“用吧,我也習慣了。”穆清說,即便不用刻意改變容貌,她也習慣了每天在卯時起來貼上蟾織喝下易容散,這是每日的功課,她彷彿已經缺不了,即便這兩樣都是毒藥,一個損皮一個換骨,兩廂加起來將她的身體毀敗殆盡,她吃不了許多飯,睡不了好覺,若不是每日晚些時候的一碗益陽藥,大約早前時候她就已經散掉了。

穆清說要繼續用那些個毒藥,野夫深深看她一眼,本欲說一直用著那些個原是想著找機會隨時要走才沒有斷的,現在大約要立馬走了,拉走也是要同太傅報備一聲了,毒藥該是不用吃了的,然他沉默慣了,終究沒說,心下只是想,她該是對之前她的容貌有諸多不滿罷,亦或是對在宮裡的那段舊時光厭惡到不惜受這許多痛苦。

轉身去廚房燒熱水,野夫穿了新衣渾身都是難受,他穿不來這些寬袍大袖,鮮衣怒馬是別人的事,合該他的就是風餐露宿。進了廚房,低矮的房頂罩住了他的全身,昏暗的油燈下是粗鹽和淡茶,牆角的大箱子滿滿都是藥材,各種各樣的珍惜藥材,野夫眼前忽然就浮起了看不窮盡的大戈壁與大草原,大江大山,原是他習慣的。

沉默站片刻,蹲下來燒水,屋裡那位怎麼能放在無遮無擋的地方,那樣的人,直撅撅的一個人走了這許多載,怎麼能忍心讓她再直撅撅的一個人走下去,所謂一眼,便是一生,先前他原是不信的。

二日,京裡每個衚衕巷子酒樓街祀都在談論一件事,聽說昨日晚上皇上出宮去了太傅府,聽說專門是去看太傅府裡的家塾先生,聽說那家塾先生婦道人家寫出了一手丈夫字,皇上親自求了她的墨寶帶進宮去,還聽說皇上同這家塾先生一見如故,二人相談甚歡,家塾先生親自下廚煲雞湯一盅,皇上讚口不絕將雞湯盡數用了。

第13章 反覆

這訊息起先是說皇上親自見了太傅府的家塾先生,等傳到後來越來越多的細節出來了,講話的人皆都唾沫橫飛講的眉飛色舞,說這家塾先生如何貌美如何品學俱佳還有一手好廚藝,說這皇帝兩年裡頭一回出宮是專奔著這家塾先生去的,說皇帝見家塾先生一見傾心,不顧人家丈夫在是牽手還摟腰,還想趁著這次宮裡選秀要將這家塾先生選進宮去,更有人說皇上今年強行以才選人,全是因為這美豔嬌先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