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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李子雨慌了,長這麼大,何氏雖有偷摸著哭自己連累家裡被她撞見的時候,但從沒有哭得這麼傷心的時候。

“是孃的錯,是孃的錯!那些貪心爛腸的臭不要臉的東西,我。幹嘛要可憐他們!”何氏哭著罵著,一句話顛三倒四說不清楚,只重複著罵“臭不要臉的”。

堂屋的門框處,李二根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微黃的煤油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李子雨手忙腳亂的安撫著何氏,無意間抬頭看見了遠處的李二根,心裡沉甸甸的。

好不容易何氏的情緒穩定了,到堂屋裡,在李子雨細細詢問之下,她終於道出了緣由。

今兒早上李子雨走後,高氏就來了。

如今李鐵全家成了村裡的笑話,孫氏的丟臉行徑被七大姑八大姨傳得沸沸揚揚的。高氏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的,讓她心情不爽,一肚子的苦水全倒給李二根夫婦。李二根被高氏抓得緊緊的,地裡都去不了。

午飯高氏也是在這兒吃的,晚飯就更別提了。她也啥都不做,就從李二根小的時候一直說到他如今長大了,孩子都這般大了。各種感慨與掏心窩子的話,說得李二根個大男人熱淚盈眶的,跪在地上連道不孝。

臨走前,高氏說他們沒個兒子不行,不能斷了老李家的後。說是自己當年的思慮不周害了他們,現在沒臉求他們回去,但一定要彌補回來,提出將孫氏的二兒子過繼給李二根。

先不說孫氏那二兒子多大的年紀了,單說那明晃晃的心思,當誰不知?

孫氏與那李土基勾搭在一起的時間可不短了,老大是才進門沒多久就懷上的,新婚夫妻蜜裡調油的,絕不可能不是李大根的,這老。二是隔了幾年才生的,可就不一定了。

至今何氏都記著高氏當年的話“我老李家的東西是留給我孫子的”。

如今她這一出,可不就是想將那孫氏的二兒子給移出來?還做得漂漂亮亮的,旁人都瞧不出問題,只會道她們當娘當嫂的為人好,為子孫後代著想。實際呢,保住了他李鐵全的財產不落於外人之手,又不會引起外人猜忌,兩全其美。只有李二根,那就是個幫忙料理殘局的簸箕,啥不要的礙手礙腳的爛東西都可以往裡倒!

何氏越說越氣,眼睛要刀子一樣,使勁地剜蹲那兒腦袋耷拉著的李二根。

平時不說多精明,也是頭腦清醒的人,一遇上自家娘就腦子長包犯軸!氣得何氏真想跟他李二根拼命!

李子雨的表情也很難看,她問,“爹是一心想要個兒子嗎?怪我,沒能成個男兒身還偏要自作多情礙人眼,以為招個贅婿就能一樣,呵,可爹心裡完全不覺得是一碼事。”

這話著實誅心,李二根被她刺得臉色煞白,一口煙也嗆在了嗓子眼裡,神情嚴厲,“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不是嗎?都說好了招贅婿,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現如今奶隨便一個要求,您就動搖,就盤算著將婚事作罷!我怎麼去跟人杲遠安交代?放出去的那些話怎麼收回來?您想過嗎?”

李子雨的話,像冰粒子一樣砸在李二根的臉上,他立起的堅硬盾牌被砸得滿是裂痕。

“唉,不用他上門,他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不願意?”李二根嘆了口氣,悶悶的道出自己的想法,“你們還是太年輕了,當贅婿這種事情不是個好事,別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現在人家不說,那是看著杲遠安顯露出來的財力,一時想不通緣由。但以後呢?你們成婚後就要在這片地上生活,褪去財大氣粗的印象,還會沒人開始嚼舌根嗎?與這大環境格格不入,只會被排斥,被唾棄的。”

“成去那小子我也算是看著長大的,不比他哥有主意,但也是個老實的孩子。孫氏辦的這事,他現在在老屋那裡多是個討人嫌的猜忌物件。我現在將他接過來,他只有感謝我的份,別的不敢有所奢求,我和你娘老來也算是能有個依靠。家裡的地,自然是會留給你。攏共五畝中等地,你帶走四畝,我就留一畝。等我跟你娘百年後,這地就指給你,至於我開荒得來的五畝下等地,就留給他算作緣分一場。”

李二根到底不是真傻,心裡盤算得門清。這事情對他而言,也算不上壞事。成去年紀大了不能養熟,但就因為年紀大,自己給口吃的給個屋簷就得了個勞動力,連給他討媳婦的銀子都不用去,孫氏已經給他說好了。

李子雨神情冷漠,直言不諱,“什麼唾沫星子,人家難道不做事了專盯著我們家嗎?更何況如今不是前朝,贅婿服役的條例都廢除了,官老爺都不多言的事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