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靖安帝的寢宮,一開門就是一股薰香的味道,濃烈但卻不刺鼻,謝大夫一天到晚和藥草打交道,鼻子比常人敏感,直接發問:“這屋子裡什麼味道?”
薰香這些細節蕭騁早就派人查過:“是皇上用了多年的香,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謝大夫掀開香爐聞了一下,確實是尋常的的薰香,他將蓋子蓋好,走到靖安帝床邊。
“是小八來了?”靖安帝沒什麼力氣的說道,看上去真的就像病入膏肓了。
“是我。”蕭騁走到他身邊,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心有些抽痛。
“還有誰來了?”
“是我帶的一個大夫,他醫術高明,我特地請來為您看看。”
靖安帝苦笑這說道:“費那功夫做什麼,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清楚麼。”這一段不長的話,他硬是斷了幾次才完整的說出來。
“皇兄,人都來了,你就讓他試一試吧。”
蕭騁都這樣說了,靖安帝也就隨他去了,將手伸出被子。
謝大夫握上他的脈搏,仔細聽了會,屋子裡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半晌過後,他鬆開那只有些瘦弱的手,輕微的朝蕭騁搖搖頭。
蕭騁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謝大夫拿著藥箱有些遺憾的站起身來,好不容易進宮一趟為皇帝診治,沒想到居然無功而返,他的醫術還需要再磨練磨練。
“皇兄,你好好休息,我送大夫出去。”
靖安帝點頭,他就是閉著眼睛也知道結果。
謝大夫鞠躬打算告退,這一彎腰,湊近了皇帝幾分,突然嗅出了點不對勁來,一下子就保持著彎腰的動作遲遲沒抬起來。
“謝大夫,怎麼了?”
謝大夫擺手,示意他安靜,又向前近了幾步,說道:“陛下,冒犯了。”
他跨上臺階,坐到靖安帝榻旁,那陣味道更加濃烈了,謝大夫朝蕭騁使了個眼色。
出了殿門,謝大夫開門見山的說道:“那香味有問題。”
“皇上榻上有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味,如果我推斷的沒錯的話,問題就出在這上面。”謝大夫眉宇間有些凝重的說道。
蕭騁大驚,皇帝身邊,別說是榻上,就連枕頭上他都專門派御醫檢查過,沒發現有不妥的地方。
“謝神醫,你可確定?”
謝大夫肯定的點點頭,他的鼻子從來沒有出現過差錯,上百中草藥他都能準確的分辨出差別來。
“這種味道我也是第一次聞到,很奇特,那些太醫之所以聞不出來,可能是因為殿裡的薰香味道比較重,而那個味道又和薰香很接近,這才被忽略了。”
若事情果真如謝大夫所說,那麼他先前懷疑的事情就有了解釋。
“來人,去叫太醫院院士過來。”
很快,院士小跑著過來了,他來的急,還有些喘:“八王爺,不知找微臣過來有何事?是皇上哪裡不舒服嗎?”
蕭騁將他帶到皇帝榻前,耳語道:“你仔細聞聞,看看是否有異香,與裡面的薰香很接近。”
院士依言湊過去嗅了半晌,果真有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飄來,他以前根本沒有注意到氣味上的不同,臉色倏地一變:“王爺,確有異香。”
靖安帝正在熟睡,蕭騁不欲打擾他,將人帶到殿外:“皇上此次病重,是否是因為這種異香?”
“極有可能。”院士頭上出了一層汗,自己這麼大的疏忽,官丟了是小,命可能都要不保了。
蕭騁轉身問謝大夫:“謝神醫,不知能否知道其中成分?”
這麼多太醫都沒發現的漏洞,卻被他發現了,蕭騁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能給自己答案。
謝大夫搖頭:“此香聞所未聞,香味又極淡,想要知道成分幾乎不可能,只能避免,卻不能治癒。”
蕭騁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心間憤恨,這宮裡,真是養了不少狼子野心的人!
“謝大夫,再聞到此香,你能否認出?”
謝大夫輕笑兩聲:“王爺這可問對人了,它現在就在我腦子裡,你想讓我忘,我也忘不掉了。”
總算有個好訊息,蕭騁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沈饒這傢伙,還真辦了一件好事。
誰都不知道在皇帝寢宮的屏風後頭,有兩個人一直都沒走,注視著宮殿裡的人的一舉一動。
皇后是上午來的,帶著幾個宮女,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靖安帝病了這麼久,顯然是很難好了,教叫她這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