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也沒有接話,她走到妝奩前,拉開下面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紫檀木盒子開啟,這盒子裡面裝著的正是她昨夜看的那本《靜心經》。
她出身侯門,雖然平陽侯府已見敗落,但依舊還屬功勳世家之列。她自認還算是個聰慧伶俐的,眼睛裡也容得下些事情。外界一直傳言當今太后偏愛幼子,不喜皇后等等,以前她以為太后也只是個尋常女子,對自己的子女也會有所偏愛。
現在錢華貞不這麼認為了,她祖母那麼高看太后,看來太后真的像她祖母猜測的那樣,早已知道內情。錢華貞想到年前鎮國侯替安平伯府出頭向韓國公要賬那事,心中對祖母的猜測就更加肯定了。要是鎮國侯府不知道那事,鎮國侯就算是再會胡鬧也不可能會那般不留情面地對上韓國公府。
錢華貞緊握著那本《靜心經》,據她祖母所說,韓秋兒合謀先帝狸貓換太子這事,所有涉事的人跟證據基本都被人抹得乾乾淨淨。
她祖母當初從陳太醫那裡得了兩本脈案,這兩本脈案都是陳太醫立的私密脈案,一本是當今太后孕育嫡長皇子時的真實脈案,另外一本就是韓秋兒懷孽種的脈案。此外陳太醫自知事後他沒有活路,早已留下血書交代了事情始末,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人竟屠他全族。
錢華貞左手撐在妝奩上,心中惴惴不安,一抽一抽的,她手中的這一本上面是她祖母記錄的日常,下面就是太后懷嫡長皇子的脈案。至於另外一本脈案跟陳太醫的血書則被她祖母藏在了韓國公的書房裡。
她祖母也算是費盡心機為韓國公府跟平陽侯府籌謀了。錢華貞想她祖母之所以會把太后的這一本脈案藏在平陽侯府估計也是怕韓國公府臨事不管平陽侯府,只求自保吧。
其實她心中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這本書交給昭親王府?
“啪……,”錢華貞把那本書放回盒子裡,立刻就把盒子給合上了,她想到昭親王手中的西北軍,她不信太后跟昭親王就真的甘心揹著惡名起兵造反,拿定了主意後,她就不讓自己再猶豫了:“綠韻服侍我洗漱,一會咱們去昭親王府。”
昭親王府正院,五娘用完早膳後,就窩在榻上,翻看著手中的賬簿,眼底有著淡淡的青,她昨天一夜沒能入眠,一直在想她夫君他們這會到哪了?
“娘娘,小應子回來了,”兮香跑進來回稟,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好,像是哭過。
五娘聽說小應子回來了,瞬間回了神,坐直了身子:“快讓他進來。”
小應子來回奔波了一夜,臉上都凍得發紫,牙根都打顫:“奴才給……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五娘見他這樣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真是辛苦你了,你去西北大營見著王爺了沒有?”
“見著了見著了,您的話跟那些鹽都交給王爺了,”小應子傻笑著說:“王爺還讓奴才給您帶句話,讓您好好在王府裡等他回來。”
五娘嗓子眼有些發堵,鼻子裡也酸澀得很:“兮香給小應子拿兩個十兩的銀錠子。”
“奴才……奴才……”
五娘笑說:“這是我給你的辛苦費,你也趕快下去歇息,今兒就不用過來當差了。”
“噯,那奴才多謝娘娘賞賜,”小應子樂呵呵地揣著兩個大銀錠子退下了。
五娘這會才拿眼打量面色不好的兮香:“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
兮香低垂著頭,就抽噎了起來:“娘娘,今天一早奴婢陪芍嬤嬤出府到集市採買老烏雞,發現寧州城裡多了不少躲難的百姓,拖家帶口的,奴婢……奴婢看到好幾個孩子,都都……他們身上連件厚實的襖子都沒有……聽說都是最近冒雪進城的,今天寧州城的城門已經關了。”那些殺千刀的蠻子,老天爺怎麼就不打雷劈死他們呢?
五娘摸著自己的肚子,深嘆了口氣:“你上次不是帶回來幾袋子沾了雪水的米麵嗎?府里人少,一時也吃不到那些,你就叫幾個奴才跟著你到西街支鍋施粥去。這大冷的天,也讓他們有口熱乎的進肚,至於後面,我再安排。”
兮香一聽這話,袖子往臉上一抹就跪到了五娘面前:“娘娘恩慈,那些百姓一定不會忘了您的好,一定……”
“好了,西北是王爺的封地,西北的百姓都是王爺的子民,我還能看著那些百姓被凍死、餓死不成?”五娘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你也不要再磨蹭下去了,今兒這天放晴了,要施粥得快一點,你趕快下去辦吧。”
“是,奴婢這就去。”
“多叫幾個衙差跟著,”五娘叮囑兮香,畢竟品行不好的人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