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十五歲,年輕著呢,好日子還沒過夠,誰想死?再說她是王妃,日後也不用伏小做低,也不用天不亮就起身給長輩請安,王府裡除了王爺,就她最大,這麼一想日子好像很好過。
“你心裡明白就好,”米氏握住女兒的手:“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
五娘倒是沒什麼擔心的,昭親王不嫖不賭的,她又有銀子。不對,銀子?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娘,咱們是不是應該盤盤這十年的賬,讓人要債去?”
“啊?”元娘終於緩過神來了:“要什麼賬?”
屋裡的人都盯著五娘,有些哭笑不得,都這時候了,她竟然還能想到要賬。
倒是米氏笑了:“是啊,閨女大了,又有了這麼一門好親事,這嫁妝可不能少,我這手頭還真有些緊。”
“母親,”陳氏被她們娘倆弄得一愣一愣的:“小妹的嫁妝,咱們公中出。”
“不了,”米氏擺擺手:“有些積年的老賬,是應該要徹底算算了,都拖了十年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想必那幾家也都是講理的人家。”
五娘給兮香使了個眼色:“去把我那裡存著的那些冊子拿過來,這些賬就拿著我這準王妃的名頭去要吧。”反正她剛剛也細想過了,從這賜婚旨意來看,恐怕太后跟昭親王未必就看得上那幾家。
“是,”兮香心裡頭高興極了,這回她們終於也有底氣說話了。
昭親王府前院的三思堂裡,一位身著黑色雲紋長袍的男子,雙手背在身後,站立在書案前。
“王爺,”一名中年男子,大冬天的還手持著一把破扇子,嬉笑著朝黑衣男子拱禮道:“彥某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喜得良緣。”
“你很高興,”這名黑衣男子就是昭親王,他承襲了他母親的那雙桃花眼,眼神深邃,但卻不見絲毫多情,只透著冰冷;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醒目得很;硬挺的鼻樑,勾勒得整個面部立體如雕刻一般精緻,真真是俊朗極了。
“王爺要大婚,彥某自然是高興的,”這位看似像先生的男子,一手撫著鬍鬚:“據彥某所知,王爺未來的王妃可是位不缺銀子的主兒。”
安平伯府那位差點嫁不出去的五姑娘被賜婚給昭親王,一時間驚著了整個京城,還沒等人回過味來,這準親王妃就做了件大事,讓京裡的人看了好一番熱鬧。
次日一早,將將辰時過,安平伯府的總管童鳴就拿著賬本去了韓國公府收賬。這童鳴剛進韓國公府的門,京城裡的大街小巷就都知道未來的準昭親王妃派人去韓國公府收賬,據說韓國公府欠那位準王妃將近二十萬兩白銀。
二十萬兩白銀,那得多少銀子啊?
昭親王府裡,彥先生這會剛好在昭親王的書房,臉都紅了,興奮得不得了:“二十萬兩啊!韓老賊也太不是東西了。不行,王爺,彥某覺得咱們王妃這銀子可能有點難收,您應該伸伸手……嘿嘿……到時咱們也可以要點……那啥……辛苦費……哈哈……”
昭親王沒有理彥先生,不過他臉上倒是有了些笑意:“膽子倒是不小,也還算聰明。小應子,準備馬車,本王要出府。”這次進京,他手頭已經有了十萬兩黃金,現在還差一些,看來他要問某人先借一些才行。
小應子朝彥先生翻了個白眼,真是個沒見識的窮鬼,不過二十萬兩白銀,他還是趕快去準備馬車,不然讓韓國公那賊子跑了可怎麼得了:“奴才這就去。”
“王爺,彥某昨兒已經打聽清楚了,咱們王妃可是把金算盤,”彥先生現在是越來越喜歡他們這未來的主母了,比喜歡金子還多一分,實在是那位太會賺金子了:“京城裡共有六家十六商鋪,都是規格一樣的三層小樓,賣的都是女人家喜歡的金銀首飾跟江南的胭脂水粉,這都是咱們王妃管著的,不過她從未出面過,生意都很不錯。”
“她可不單單隻有這麼點本事,”昭親王想到他昨晚收到的資料,他對他這位王妃還是有幾分滿意的,希望他給她底氣,她能讓他更滿意:“本王甚喜。”
彥先生聞言也不嬉皮笑臉了:“皇帝這次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不過也不關他什麼事兒,還是太后娘娘看得長遠。”
第9章
自從昨日賜婚之後,昭親王后院的冷月軒裡就變得異常平靜。住在這冷月軒的就是昭親王目前唯一的庶妃,平陽侯的嫡長女錢華貞。
此時錢華貞正坐在寢室的妝奩前,看著鏡子裡的女子,她輕撫著自己的臉頰,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大大的杏眼含著淚,顯得十分楚楚可憐,飽滿的紅唇微微張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