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抗金意欲迎回二帝,趙構登基之後因懼自己皇位不保,將所有要迎回二帝的言論統統壓下,從此武當被棄如敝履。
至於出塵高潔的崑崙派早已看透一切,再不插手天下諸事。
就連那些曾經能與這些門派比肩的岳陽哥舒府,機關城魯家,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逐漸凋敝了。
近幾年間,六大派崛起,但即便是六大派掌門也須得承認,六大派中除了小樓尚算正宗之外,其他五派在那些武林泰斗尚未倒下之前,根本是不入流的。
六大派的崛起是佔了天時地利人和,是在武林無人當家做主的時刻,他們才終於有了翻身的機會,卻終究比不得當年那些泰山北斗。
武林更替,一切皆非當年面貌。
江重雪和周梨,甚至是謝天樞,都未曾經歷過那個風起雲湧的時代,只從無數傳說中窺得幾分當年先輩們的神采。
江重雪突然心頭感慨,無端地想到這些陳年舊事,恰好茶肆裡有個講快板的伶人,把那江湖事當做調侃來說,笑著講到一句“現今武當皆是牛鼻子,少林只會念阿彌陀佛。”
他一怔,手捏緊茶杯,聽著周圍人鬨笑,快板聲昂揚得很,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茶喝完,趁著天色還沒黑,三人趕緊出了小鎮,往山上走,好在太陽落山前,總算趕到少林寺的山門。
百年古寺,浮屠高聳,坐落在綿延而巍峨的山脈間,一派出塵的禪意。
現今的少林方丈仍是一辯大師,今夕應有古稀高齡了。
謝天樞當年與小樓出師後行走江湖,曾拜訪過聞名久已的少林寺,還曾聽一辯大師講經說法,此後每年都會來拜訪這位前輩。
守門的沙彌果然認得他,將三人迎了進去。
進入山門之後,便是大雄寶殿,沙彌請他們稍後,方丈正給僧人們做晚課。
周梨看到大雄寶殿裡一尊法相莊嚴的佛陀,心生敬畏。
遇廟拜佛,既到了少林寺,不拜一拜佛怎麼說得過去。
“他們怎麼在這裡。”忽看江重雪挑眉,輕聲道。
周梨這才看到那尊佛陀之下原來有兩人,一跪一站,跪著的那個與蒲團上雙手拿香,正在拜佛,站著的人正抬頭凝視佛陀。
三人走進去時,那站著的人率先回頭,驚了一驚,“是你們。”
看到謝天樞時,他低頭思索了一陣,逐漸浮起訝異,“你,你是……謝前輩。”
謝天樞看他一眼,說:“你長大了。”
他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露出窘迫模樣。
那跪著的人也站起來,也驚了一驚,只不過他從容有度,笑道:“沒想到在這裡遇見謝前輩。”
謝天樞看著這兩個後輩,道:“你們都長大了。”
周梨忍不住因為這句話笑出來,心想,莫金光和溫小棠早已是一派之主,但在江湖前輩面前也只是“長大了”而已。
莫金光和溫小棠少時都曾拜訪過小樓,那時候的謝天樞是小樓最出色的大弟子。
莫金光記得,當年自己五歲,隨師父上金陵,見過才二十多歲的謝天樞,年輕磊落,氣韻清雅,他甚至記得,當時謝天樞身邊還站著一個絲毫不遜色與他的慕秋華,兩人衣袂飄揚,一派清風氣質。
兩位掌門人上前見過謝天樞,謝天樞淡淡地回禮,周梨奇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溫小棠說話前先咳嗽幾聲,用袖子擋了擋,放下時才說:“我身子不好,每年都會來少林寺取藥。少林寺的人參養榮丸外頭尋不得,只有少林寺精通藥草醫理的衍理大師才懂得煉製,每煉不過十二顆,去歲的我已吃完,故今年再來討藥。”
莫金光忙道:“我是路上偶遇溫掌門,這少林寺我還未曾拜訪過,便乾脆與他同行。尤其最近青城派發生的事,你們也應該都知道了……”
他嘆氣,說:“我此來,也是想求一求少林寺,看看少林寺願不願意幫忙抵抗梅影。”
他低下頭,自言自語地說:“可惜,方丈大師已拒絕了我。”
講到這,他語氣微微低迷。
溫小棠拍了拍莫金光,讓他提起點精神來,說著說著便又咳嗽。
周梨知道溫小棠有病,但沒想到他真是個病秧子,年紀輕輕竟要吃人參養榮丸吊命。
謝天樞卻記得很清楚,當年溫小棠來小樓做客時才七歲,那時候他便氣血不足,大熱天還裹得嚴實。
溫小棠的病明顯是胎裡帶來的,他先天身體便有缺陷,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