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束帶勒著,眉目間稚氣清秀,開口的話卻老城,與還在抽泣的他完全不同:“是柳掌門與柳師弟麼,家師正在等候二位,請跟我來。”
當年哭了一路的柳長煙忽然停住了眼淚,走上前幾步,握住了楚墨白的手。
楚墨白驚訝地看著他,他對著楚墨白嘻嘻一笑。
小樓規矩多,就是師兄弟間也是互相尊重客氣,從未有像柳長煙這樣,一見面就表現如此親暱的。
於是八歲的柳長煙就看著那位比他稍微高一點的少年一路上都對他的親暱顯得侷促緊張,又不敢放開他,生怕他又哭起來。
當年楚墨白名聞江湖,他的事蹟可以叫人說上三天三夜,而柳長煙在他的光環底下無比黯淡,別人說起他,開口第一句永遠是“楚墨白的師弟”。
但柳長煙從未有過什麼不好的心態,相反,柳長煙樂於當楚墨白的影子,樂於別人去誇耀楚墨白,就跟誇了他自己一樣。
當年楚墨白被汙衊,柳長煙費勁心思卻沒有能力為他挽回清譽,那天小樓的山腳下,六大派圍攻楚墨白,他一聲聲地叫著師兄,楚墨白不是沒聽到,只是被鮮血迷了眼睛,沒有去應他。
怎麼也沒想到,那天夜裡,竟是最後一次聽柳長煙叫他師兄,就此成為訣別。
楚墨白在墓前待了片刻,他斜過半側身子,對陳妖道:“節哀。”
陳妖仿若未聞。
楚墨白徒步下山,周梨目送他,他忽然又轉過身來,看向周梨:“請轉告柳掌門,讓他小心。”
周梨道:“何意?”
楚墨白輕聲告訴她:“也許不久之後,江湖上就會掀起一場風波。”
周梨微驚:“你說的是,梅影。”
楚墨白點頭,“天玄門此刻宣佈置身事外,也是好事,這樣可以省掉許多麻煩。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請你們小心為上。”
這就是楚墨白待在梅影的目的麼。
周梨輕輕地看著他。
楚墨白……好像真的變了很多。看到這樣的楚墨白,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就像一副留白清逸的畫,忽然那些留白都盡成黑暗,讓人很不舒服。
可是楚墨白不是畫,高潔無塵,宛如天人,那些都是世人對他的評論,他憑什麼非要活成人們口中的樣子?又為什麼,當他不是那個樣子的時候,別人會那麼失望,乃至於覺得被他欺騙了,由此恨他。
沒有人懂,周梨也不能明白。
甚至,他自己有時都不懂,如何能期望別人懂。
楚墨白的黑衣在風裡微揚,轉眼便下了山。
周梨忽然想起,當年她被楚墨白和柳長煙抓住,柳長煙總是嬉笑著叫她“靈芝姑娘”“小靈芝”,那時候還有景西和南山那兩個少年在。
世事轉變的讓人措手不及,柳長煙長埋地底,而那兩個少年,早不知魂歸何處。
周梨鼻子一酸,掉下一顆淚來。
回到天玄門,周梨把話帶給了柳明軒,江重雪知道後,神色不是太好:“我想回浮生閣。我,擔心師父。”
“為什麼?”周梨道。
謝天樞武功蓋世,天下鮮有敵手,周梨想梅影就是再大膽,也不敢對浮生閣出手。
江重雪搖搖頭:“不一定,慕秋華與師父是師兄弟的關係,慕秋華那人陰狠詭譎,什麼事都做的出來。而且,慕秋華的壞字經已可與春風渡比肩,這些年我在浮生閣修習春風渡,其實師父與我一樣,也在修習春風渡。”
周梨聽他這樣說,想起了什麼,問:“春風渡這武功到底有幾層?”
江重雪回她:“春風渡這門武功,是沒有頂峰的,即是說,修煉者只要入了春風渡的門,便可不斷地加深春風渡的功力。師父的春風渡許是百年來,除了創造者外,功力最深的一人。”
原來如此。周梨此刻才明白,幾年前,謝天樞告訴她要閉關修煉春風渡以為哥舒似情解毒,當時她還疑惑了一下這個問題。
周梨道:“謝前輩修煉春風渡不是為慕秋華,而是為哥舒似情。”
江重雪偏頭看她。
她便把謝天樞要為哥舒似情解毒一事說出來,江重雪聽完後,臉色更沉重了,“你當時可有問師父,是如何解法?”
周梨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沒有。這需要問麼,不就是用春風渡來解?”
“春風渡是可以解毒,它可以解天下八成的毒,師父的春風渡可以說是已入化境,幾乎能解所有的毒。憑師父這麼深厚的功力,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