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賜的,讓採荷餵給少夫人吃。
採荷喜得差點掉下來淚來,跪著喂她家姑娘時,情不自禁低聲道了一句:“姑娘,您這是苦盡甘來了。”
許雙婉沒想過她嫁來是這般情況,這比她以為的要好太多了,這腦袋也是一陣陣發熱,差些無法動彈。
好在,她也是經了些事的人,暗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神智清明瞭過來。
如今,這面子是有了,但她現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在外人眼中的那張臉,而是她成親的丈夫。
長公子她是見過,但他們年幼時的那一場見面因他們年紀太小,當不得數,後來碰巧見了的那兩面,也不過是一個人行禮,一個人回禮,連一句話半個字都沒有說上,至於關於他的更多的,她都是道聽途說。
他的名聲不太好,先是從小訂親的表妹溺水而亡,後是訂親的未婚妻又另擇良婿棄他而去,京中人說起他,說他說得最多的,就是稱他為侯府的那個短命的。
而她不久之前,就握到了他的手。她的夫君的手可是真冷,一片冰涼,涼到他那手都已離開她一會了,她還能在心中感覺出那份冷意。
想及,許雙婉袖下的手情不自禁地往裡握了握,心中若有所思。
她夫君的身體,看來,如是傳言那般不妥了……
我需立起來,許府二姑娘心想,他在,那我就跟著他過,有朝一日他不在了,再難我也要在這侯府活著。
她就是死也要死在侯府,才不回那她未出門、就棄她如敝履的許府當那喪家犬。
等酉末,採荷等丫鬟都被侯府的下人叫去用晚膳了,許雙婉以為今日侯府貴客無數,長公子最早也要戌末才能歸洞房,但沒成想,採荷她們剛去,門邊就起了聲響,有下人在行禮,口裡叫道的是“長公子”。
門“吱呀”一聲,響了。
許雙婉剎那就在床沿挺直了背,坐的越發端莊。
同時,她的耳朵也張了開來。
但她沒有聽到腳步聲。
而在下一刻,她察覺到那沒有腳步聲的人突然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饒是許雙婉自持沉穩,這心尖也猛地顫悠了起來,放在袖中的相疊並命的手掌都因彎曲攏了起來。
“少夫人……”長公子出了聲,聲音淡薄,跟他的手一樣,帶著冰冷的涼氣。
“長公子。”許雙婉心都要跳出來了,她在袖內無法自控地揪著雙手,但還是在他的話後,回應了他。
這就是她的丈夫?
她竟弄不懂他。
“嗯。”長公子輕嗯了一聲,伸出了手,掀開了她的的紅喜帕。
花冠下,她姻紅的臉,靈靜的雙眼,讓宣仲安在她的臉上尋看了兩回,方才看向她的袖子,嘴中出言:“我過來看看你。”
許雙婉雙眼飛快在他蒼白的臉上掠過,垂下眼輕道:“是。”
她很柔順,眼看著是非常地柔順,許府的人可能不知道,但宣仲安再清楚不過,這位許府的二姑娘可是無視了好幾位青年才俊的暗中送情,才歸的他歸德侯府。
他知她性情絕非如此,也知式王他們嫌她小小年紀心思過深,但他眼下所在意的,是他不喜那兩三人對她的窺窬。
“我回來途中,看園中尚還留了兩叢千日紅,給你摘了一朵回來……”宣仲安把紫紅的千日紅送至她眼下,“你拿著。”
許雙婉手動了動,過了一會,才把手從袖中抽了出來。
宣仲安只看了一眼她尚還有些顫抖的手,讓她接過花,又道:“前面還有幾位客要送,你先坐會。”
說著,他起了身,站在了她的側面,伸手一掀,把她的喜帕掀下。
許雙婉閉上了眼,驚覺他的手伸向了她的頭。
她的心,已欲從胸口跳出。
下一刻,她頭上的鳳冠被取了下來,許二姑娘的雙手在袖中死死地揪成了麻花,才沒驚叫出聲。
“好了,歇會。”宣仲安低頭在她的發上輕觸了一下,一觸即止,他站起身來,取過床上的喜被蓋到她腿上,隨即,眼在她的臉上一掃而逝,輕步往門邊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男主連頭髮帶腳都出來了,毫無保留……
還有,多謝眾姑娘師太公子們的魚雷與地雷:
狂極道扔了1個地雷
山中人扔了1個地雷
入坑一枚扔了1個地雷
不想名了扔了1個手榴彈
寒寒扔了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