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樣,侯府的這些個得力的下人也就當作不知道這件事。
這孩子養著就養吧,在少夫人的眼皮子底下,還能養出什麼花樣來不成?
主子不在乎,下人不管閒事,宣姜氏那邊想著兒媳婦這邊不痛快心裡就痛快了一些,養著抱來的小兒也養出了些生趣,這日子要比被拘在侯府佛堂裡好過多了,覺得這抱來養的小兒子才是她的福星,也就真把這人當成了孫子養了起來,還跟侯府這邊多要了用度。
這廂許雙婉也不在乎婆母多要的那一點,但也沒按她所要的如數給,就增加了一成的月例,按他們這等侯門世家孝敬老人家的份例給足,她不會虧了婆母,但也不會按婆母的意思,把個奴僕的兒子當成了世家公子給月例養,那是婆母的痴心妄想,她這般想著要是能好過一點,就由她想著去。
許雙婉回來了幾日,外邊關於宣相夫婦把歸德侯差點氣死的傳言漸漸平了,因歸德侯的老友進府探望過老侯爺,給老侯爺和他的愛妾作了詩,詩中小妾美貌溫馴,早晚跪地侍候老侯爺晨起晚歇,還哀嘆自己為何不早生三十年,與君一道白頭。這詩一出,很是豔煞了外面一干老百姓等,羨慕歸德侯這五六旬的老人還有得此良妾。
就歸德侯這福氣,眾人很難再去說他被兒子氣死的事來,宣丞相如若不孝順,怎麼可能讓老父親的晚年過得如此之美?再說丞相對父不孝敬,那太誅心了。
半月之後,陳家的大批人馬離開京城,這一場風波算是最終定了,而宣洱無聲無息死於了死牢當中,宣嶽普被送回到了廣海反而沒被處決。
宣仲安放了宣嶽普一條生路,並在其走之前去見了他,與他這堂弟道:“你若是能在廣海再闢出一道路走到這京城來,我就讓人再用你。”
宣嶽普腥紅著眼冷靜地看著他,朝這堂兄拱手躬腰,行了個大禮。
宣仲安沒等他禮畢就轉身走了,回頭許雙婉問起他來,宣相道:“宣家有人,但誰能走到最後,看天,看命。”
如他一樣。
許雙婉是覺得他還是期盼宣嶽普這個堂弟有捲土重來的一天,但許雙婉卻並不看好……
普嶽普的父親和叔父把他的路挖絕了,廣海宣府在廣海這些年結仇不少,結的多是仇怨,善緣卻沒幾樁,他能不能在換了個天地的廣海那邊再闖出來,那就難了。
宣嶽普的命數只比他的堂兄的還壞。
這廂廣海的事於廣海是驚天動地,但於京城朝廷來說,只是諸多大事當中的一件,此時大軍已揮進胡國大舉而勝,朝廷上下舉國歡慶,歸德侯府頭上的那一點烏雲也因這個好訊息頓時雲開霧散。
許雙婉收到了府中護衛押著望康回來已在路上的訊息,聽道是押著回的,她不禁跟虞娘採荷她們笑道了長子一句:“看來我們家這小公子是連家都不打算要了,回頭回來了,我還生怕他走錯門,不知道家裡住哪個方向呢。”
鈺君在旁聽著,小手捂著小嘴咯咯笑個不停。
望康也不過十三歲,回到家的時候滿面風塵,衣裳襤褸,臉上身上的汙垢裡裡外外加起來至少有三四層,身上還散發著惡臭味,尤如行走江湖多年未行沐浴過一次的乞兒,府裡死衛在外提著他後脖子讓他穿戴好,穿上錦衣戴上玉冠再回府他寧死不幹,非要一身汙糟回府惹他娘心疼憐惜,他打的一手如意算盤,以為母親見了他悽慘的模樣會撲過來抱著他喊心肝兒,不會怪罪他擅自離家之罪,哪想他一進府,娘沒見著,頭一個見的人就是他父親長公子,長公子一見到小長公子,二話沒說抄起桌子上的戒尺就抽了他一頓,把小長公子打得嗷嗷叫,可惜他從頭到尾叫得甚是兇殘,也沒見把他親孃給喚來。
早得了信的他親孃此時大著肚子在床上抱著小女兒,憐愛地跟小女兒道:“還是鈺君好,長的好看,身上也乾淨。”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是隻有一更。晚安。
第176章
望康回來; 許雙婉自然欣喜,但該訓的要訓,該罰的要罰,不會因欣喜而忘卻一分; 但鈺君作為妹妹; 看到兄長的悽慘模樣; 瞠目結舌之餘更是心疼萬分; 母親還未見兄長; 她就歇在兄長的院裡不肯走了。
許雙婉沒讓奴僕帶走她; 讓他們兄妹倆歇在了一院。
比起大家世族當中兄妹到了一定年紀的涇渭分明,她是希望這兄妹倆能更親近點。
許雙婉這廂身懷六月; 就是單久夫婦也覺得她懷胎到現在沒起什麼大礙也是難得; 許雙婉沒有過於欣喜,只盼胎兒能安健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