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這幾年紛爭不斷,一年從頭鬥到尾,各派人馬也是心力交瘁,但不可否認的是,國家蒸蒸日上,不過幾年,百姓的日子要比以前好過多了,京城現在的繁榮,甚至可與高宗在位末年時候的盛景相之媲美。
那些朝廷上還殘留下來了的三朝元老見此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不過他們還能在朝廷上站到如今,那都是因著他們皆有著雄厚的真才實力和絕對的識時務,雖說食肉者鄙,他們擁有的富貴榮華讓他們邁不開腳,眼睛也早已看不到以後,只想顧著眼皮子前的那些利益,今朝有酒今朝歡,但他們被朝廷新勢力裹挾著往前,到這時候了,他們也只能在大勢所趨當中俯首稱臣,對宣派妥協,要不,他們就趕不上搶功勞分羹了。
而宣仲安就是在這種形勢當中,反而加大了兩個軍州的軍權,把幾個要地都分給了兩州都督統管。
景、楚兩位都督最初被他都弄得有些不敢置信,但回過神來,不管是為著“死為知己者死”,還是為著“為國為民為君”,他們治軍要比以前更嚴謹了起來,也怕大好的時機在他們手中錯過,同時手上也放了一部份的權給聖上的人馬插入。
這種君臣都很好說話的契機促成了大韋西南、西北與華北、中北的一條統一的大防線,也造就了兩府都督對宣相的親近。
不過,這是景府第一年,在正月的頭幾天就派了嫡親子過來與侯府拜年。景甘是大年三天那天晚上在家裡吃過團圓飯,父親一下令,他就帶著等候的人馬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來了京城。
趕著這時間,也是一片心意。
能說會道的侯府小長公子讓景甘這個年長他要長十幾歲的大人頗有些驚異,同時也讓他態度端正了起來,不敢把他當個小兒看。
而望康對景家還有涼州那邊的楚家這兩個將門世家卻是極為仰慕欽佩,因著他父親時常給他講解大防線對大韋以後的影響,以及武將們對國家與朝廷的重要性,他覺得保家衛國,捨身忘死,威風凜凜的戰士才是兒郎所為,如果他不是侯府的小長孫,他都要去當大將軍。
小長公子仰慕,小妹妹那也是隨著兄長來了,對兄長尊崇的武將們那也都是景仰好奇的……
這廂望康在招待著客人,他很是好奇景大將軍和景大都督他們平日是怎麼練兵對陣的,但他也知道這話說來太過於不客氣了,等點心都上了,他們這邊也上了茶水,他還帶著妹妹給景甘敬了杯茶,跟他說起這幾天京城的熱鬧景象來。
“初八皇廟要開門為天下眾生祈福,這次祈福大家都去呢,大將軍要是那天還在,也可以去看一看,這幾天百姓給皇廟敬的燈油都有上萬盞了,誠心爍爍,閃閃發光,不可不看啊……”
望康這頭帶著妹妹,跟洛州來的客人沒完沒了吹噓著京城這幾天裡會發生的盛景,那頭宣相總算給他家相夫人摘到了一枝無論是枝形還是花形都極具神*韻*美*貌的梅花,小心地握著梅花回了屋子。
這幾天拜年的人多,許雙婉起的也早,往往她一起來,枕邊人也要跟著起,他一起來,兩個住在旁邊的小的一聽到聲響就要跑過來,一家人往往天還沒亮就都醒了。
醒了就都是她的事,但她早起是要吩咐打點一家的事務的,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府的人都在等著聽她的令行事,許雙婉沒功夫理會他們,就只能找點事先把他們打發出去了再說。
這早她讓人去摘梅,去了三個,回來了一個大的,她起身接過花枝,放到了讓採荷拿來的花瓶當中,握著他的手往椅邊走,問他:“孩兒們呢?”
“洛州景府來人過來拜年,望康帶著人先過去了。”
“都督府?”
“嗯。”
“那你喝口茶就過去罷。”
“望康在著呢,讓他們小的們先聊著。”
許雙婉搖搖頭,把熱在小爐上的銀絲豆腐湯拿下嚐了一口,見味道是對的,便餵了他兩口:“望康還小。”
“不小了。”宣仲安不承認,嚥了嘴裡鮮鹹的豆腐湯,又張著嘴等著喂。
“你這是拔苗助長。”許雙婉吹了吹湯勺,送了一口到他嘴裡。
宣仲安含過,拿過她的勺,也勺了一口,反送到她嘴裡,嚥了嘴裡的嫩豆腐後道:“那你得看是我拔他的苗,還是他自個兒樂意著,你沒看他嘴裡話多得你都兜不住了嗎?”
許雙婉想起她那個只要跟在她身邊,就有無數的事跟她滔滔不絕的兒子,有些想笑,但為了給兒子面子,她還是忍了下來。
說起來也是怪,見著他爹,望康有無數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