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人世有命。該是你知道的你終會知曉,不該你知曉的便是參透命格亦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李括面頰一紅,知是博士提點自己恪守規制,忙去除了探秘的心思,隨著教習的步子從廳閣盡頭的轉角處拾階而上。許是久無學子登臨的緣故,硃紅的木板上落了厚厚一層浮灰,經由眾人這麼一激便全順勢揚了起來,直嗆的人咳嗽不止。轉過四處方旋,梯子便緊窄了許多,需是微微側身才能上臨。少年們紛紛學著博士的樣子,將下襬袍襟纏至腰間,微微弓著身子朝前探去。好在這個姿勢沒有持續太久,不然爬至二層已是腰背痠痛,哪裡還有心思研讀書籍。

下足發力邁上最後一級臺階,李括頓覺周遭豁然開朗。隨手拭去額角滲出的虛汗,少年微微驚詫的注視著眼前的景象。一排排褐赭色夾桃木書架上整齊擺放著各式典籍,朝陽透過木箸支起的雕窗灑了進來,在褐藍色封捲上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不同於底層中廳的清幽詭譎,二層廳閣甚為寬軒敞亮。緊鄰東首的主牆上,繪有一面色彩繽瀾的大唐疆域圖。從長安起始,經陽關過疏勒,翻越過蔥嶺直達極西之地的弗林國。這一條在輿圖上用紅綢標記的古道自漢至唐,帶來了多少文明的碰撞。一時間,少年竟不忍將目光移轉,渴望在這條代表大唐昌盛繁榮的古道上多停留片刻。東牆之下立著一方烏木方桌,桌右角疊放有一裁生宣,之上壓有一塊青玉鎮紙。方桌右手側擺著一具象牙筆筒,其中隨意的散落著幾隻狼毫。書桌正手位置攤放著一本《淮南子》,想是博士正讀了一半,正在小憩罷。

此前甚少言語的杜博士卻突然開了口:“諸位都是我大唐的青年才俊,才思敏捷異於常人。一路登樓而來想必閣中景象皆瞭然於胸。旁了的話杜某人也不必說,只是這閣中規矩老夫還需提點一二。”微頓了頓,見眾人皆是虛心傾聽,杜博士滿意的點了點頭:“汝等既是英才,自然當因材施教。自今日起,汝等可隨意翻閱三層以下典籍,每日下學之前需寫一篇賦文以記當日所悟。只是這三層樓汝等卻是萬萬不可登臨,這是國子監的規矩!”

河東裴氏長孫裴行辰衝杜博士深施一禮道:“學生愚鈍,不知由哪位博士教授我等經賦?”

杜博士輕自搖了搖頭道:“求學之至善之道在於求索,汝等皆乃英才當有追源朔本之心。”微頓了頓,終是嘆道:“單就經史而言,國子監內除夫子外已無人可教授汝等。不過恰巧前翰林學士李安要來閣樓潛心編纂文集,他每日便在二樓東首靠牆處的角桌處。以他的學識,若要教授汝等些經義倒也不難,你們若心中有不解之處就去問他吧。”

眾人拜謝過杜博士後,便目送著這個性格孤僻古板的老頭轉身走遠。待那襲褐青色長袍消失於轉角旋梯處,方長長舒一口氣。

“嗯,這次例考當真痛快,讓我結識了括兄這樣的英才。”陳潤之踱步而來,衝李括微微拱手,溫潤一笑。

“潤之兄自謙了,我不過是運氣好才得了頭名。若論學識,誰人不知汝陽陳三公子乃我大唐當今青年才俊中的翹楚。”李括不敢託大,忙回一平禮,笑道。

“哎,頭名就是頭名,哪裡有運氣一說?我陳潤之又不是徒好虛名之輩,難道還會因為一個名頭和括兄起了嫌隙?”陳潤之擺了擺手道。

“呵呵,我等皆是讀書之人。古話說的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以後典史文選之中我要是有什麼不懂之處還望潤之兄不吝賜教。”

“好說,好說。”

“文武相佐,方是全才。我大唐是馬背上奪得的天下,不知括兄可否精於騎射?”裴行辰輕搖摺扇,目光卻絲毫不曾直視李括。

李括卻不以為惱,笑道:“若說征戰塞上的沙場工夫,我定是一竅不通。不過若是五十步外的定靶,我勉強也能射個透兒雙。”

裴行辰嘴角微微一扯,面上的慍色一閃而過:“如此便好,郯王一月後要在宮內舉辦場馬球比賽,到時陛下,貴妃娘娘也會前往觀看。兩隊成員分別是邊鎮各節度的牙兵和我國子監精於騎射的才俊。恰巧子喬兄前日跑馬傷了腿腳,我正愁缺了人手。若是括兄加入,我國子英傑勝算便又加了一成。”見李括面露難色,裴行辰心中暗喜,朝東邊拱了拱手道:“我倒忘了,括兄如今也是東宮的屬官,若是有不便之處。。。”

李括雙眉一展,推手道:“這有什麼難處,一場馬球而已,我等當為學子爭光!”

二人又議定了相應訓練的時間,場地等細節便擊掌相約,此事便算定了下來。

李括又與其他幾位學子寒暄幾句,終覺索然無味,便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