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顫動,她將頭輕輕抵住了趙緒的肩膀,應和道,“等到了帝京,我便可以回到陵州了。”
趙緒的手微微一頓,復又輕輕落下,他忽然間有些不忍,屬於沈羨的陵州,已然沒有了。可是他終歸是要回到帝京了,回到那個不見天日,又喑啞流血的地方。那些從前的故人,也將重新走到他的面前,只是不知道,再見時,會是何等模樣。
他不知怎的想起了置在桌案之上的那封竹筒,那遙遠的北方,終歸有些故人向他敞開了懷抱,那層封蠟,便如同這三年繁華北方與南地的距離,只需要再輕輕一些力氣,便會散去。
那裡頭不過是一張薄薄的紙箋,寥寥四字,卻浸透了帝京重芳宮的血脈與牽掛問吾弟安。
屋外漸漸起了風勢,從有些空落的院中平平穿過,似乎是在預兆著,有一場風雨,堪堪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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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故人
裴賢終於醒了,這無疑是一個好訊息。沈羨去瞧的時候,已經是站了一屋子的人,趙緒也在,見她過來,便向著她的方向淡淡一笑。
沈羨低下頭,輕輕展開一個笑容。
“沈姐姐!”裴嘉魚瞧見沈羨過來,十分高興,便拉過她向著裴賢道,“大哥,這是沈羨姐姐,原先便是沈姐姐救下了你!”
沈羨淺笑道,“裴世子。”
裴賢胸口的傷想來確實厲害,雖然已經醒來,面色依然有些蒼白,見沈羨過來,似是隱約有些記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頭,半晌有些歉然道,“是你,前時傷了你,對不住。”
沈羨搖了搖頭,“世子不必掛懷。”
“大哥,你可不知曉,那雲州的太守真是壞透了,明明疫症橫行,卻封城鎖門的,不許村民求醫,也不許大夫出城治病,若不是宋大夫手裡的藥方,不知道要折了多少人命!”
“瘟疫竟這樣厲害,”裴賢聞言輕輕皺了皺眉,“老五還跟著你一起胡鬧。”
“大哥你這便是偏心的厲害了,怎得小魚兒從前燒了半個鎮南王府你都敢稱她一聲有意趣,我不過是前來撈你一條性命,便是胡鬧了。”
裴貞閒閒飲了一口茶,又道,“再者說了,誰還能攔得住裴家的小祖宗不成。”
“裴五!”裴嘉魚聽得裴貞當著趙緒和沈羨的面前這樣打趣她,撲過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拎起來斥道,“你又胡說!”
裴貞便笑著應了兩聲,“是是是,我胡說,我胡說,咱們郡主聰慧貌美,嫻雅大方,不是我的小祖宗,那是我們帝京最得體的仙子姑娘。”
裴嘉魚滿意地點點頭,“那我便原諒你這一回失言。”
裴賢似是見慣了他二人如此,也不曾多責怪,只是無奈又縱容地笑了笑,轉頭向著趙緒點頭道,“多謝宣王援手。”
趙緒淡淡道,“世子身懷國書,乃國事,不必客氣。”
“裴家欠下宣王府這份人情,來日必還。”
趙緒略略彎起唇角,“鎮南王府若願,大可放我玉州平安。”
“宣王殿下說笑了。”裴賢深深瞧著趙緒,眼底漸漸有些肅殺之感,“同殿為臣,何談放手。”
趙緒不置可否,“林中刺客,雲州瘟疫,不知在裴世子看來能否談得上同殿為臣。”
裴賢擰起眉,“宣王。”
“裴世子,”趙緒淡淡笑道,“連日重傷,帝京路遠,世子好生休養。”
這便是要與裴家同路了,沈羨心知趙緒原本不欲張揚,撿的都是小道,反倒是遇上裴世子一行後,轉而走了官道,一則是為了治傷,一則似乎是無需再顧忌,莫非從前防備之人,與裴家有些關係,如今裴賢重傷,那背後之人便投鼠忌器,不敢再輕舉妄動。
她抬頭向趙緒的方向瞧了一眼,便見他似有所感,向她投來一個溫和的眼神。
晏十一隔著門輕輕喚了一聲主上,說是齊太醫一行到了。
趙緒淡淡應了一聲,裴貞將把玩在手中的茶蓋扣在桌上,“我與宣王殿下一同去。”
趙緒點了點頭,便見裴貞轉過身,按著裴嘉魚的肩膀囑咐道,“小魚兒,去將大哥的藥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