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問有些不解的問身邊的參謀長梁治道:“子然,據我所知第六師團佔領廣濟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一個星期,怎麼就構築了這麼一條完備的防禦工事呢?”
梁治苦笑一聲說道:“師座,這裡的防禦工事不是日本人修築的,而是當時駐守在這裡的國軍修築的,廣濟失守後這裡的工事自然也就便宜了日本人。”
“草!”
蘇瑞不由得低聲暗罵了一句粗口,這都叫什麼事啊。自己竟然被自己人修築的工事給擋住了。
想了想,蘇瑞說道:“命令炮兵發射煙霧彈掩護步兵衝鋒,另外再告訴林時遷,注意部隊傷亡。絕不能莽撞行事。”
“是!”
負責進攻馬口湖的是吳成楓的六五七團,在吳成楓的指揮下全團兩千多人分成了三個波次不斷的朝日軍陣地發起進攻,可依舊情況不容樂觀,已經攻擊了兩個多小時了,但陡峭險要的地形限制了他們火力的發揮,他們除了收穫了一百多人的傷亡之外一無所獲。
看到不斷有士兵不斷在日軍的彈雨中倒下,吳成楓急得不行,這時,電話鈴聲響了,電話是旅長林時遷打來的:“吳成楓。你小子到底行不行。要是不行趕緊給老子下來,別他媽佔著茅坑不拉屎,老子時間可是金貴得很!”
吳成楓大聲道:“旅座,這裡的地形太險要了,弟兄們完全是有力使不上啊。我請再加炮火掩護力度,最好能取得空中掩護,否則別說四個小時了,就是四天也不一定能拿下馬口湖。”
說到這裡。吳成楓的口氣又變成了哀求的口吻,“旅座,不是我們不努力,而是這裡的地勢實在太險要了,若是沒有外力相助,想要攻下這裡我們至少得做好損失一個團的準備,可是若是這樣的話我們打馬口湖還有意義麼?”
和此時一般的國軍不同,來自後世的蘇瑞對於部隊的傷亡很看重,在他看來用士兵的屍體堆積起來勝利是不值得炫耀的。受到他的影響,三百師的軍官們在打仗時也很注意的部隊的傷亡,很多時候他們寧可多話一些時間和精力,也要控制部隊的傷亡率。
電話另一頭的林時遷聽了吳成楓的話後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那好吧,我跟三九九旅的李旅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三九九旅的炮營也調過來支援咱們,不過你得向我保證,一定要在日落之前攻佔一個立足點,你能做到嗎?”
吳成楓一咬牙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
童延楓靜靜的趴在一塊風乾的岩石後面,他在身上套了一件混雜了灰色、綠色以及枯黃色的外套,並將他的鋼盔塗抹了已成灰褐色的泥土,他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以至於不到近處根本就不能發現這裡潛伏著一個人。
握著手中的K98毛瑟阻擊步槍,童延楓感到一股安全感湧上了心頭,這支步槍是連長前天才發給他的,作為那天在圍殲今村支隊時他擊傷今村幸之助的獎賞,除此之外團座還將師座頒發下的三千塊大洋一塊不少的獎賞給了當天的十多名弟兄,童延楓作為有功人員也分到了五百塊大洋。
童延楓還記得前天他抱著慢慢一鋼盔的五百塊大洋時的情景,五百塊大洋摞在一塊的重量可不少,足以將他的鋼盔裝得滿滿的。
童延楓還清楚的記得,當時他抱著滿滿一鋼盔的大洋腦子一片空白,當時的他腦子裡只知道一個意思,那就是他發財了。他曾經一度想過,脫下這身軍裝,憑藉這這些大洋回到安徽老家,買下二十畝地和兩頭牛,再請隔壁的王媒婆給自己說上一門親事,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但是這個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腦子裡轉轉而已,他的家鄉現在已經落入了日本人的手裡,且不提能不能回去,即便是回去了也只能是做日本人順民的命。這個結果對於童延楓來說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童延楓雖然只當了一年兵,但殺過的鬼子也有三四名了,連鬼子的少將都死在了他手裡,現在讓他回去當日本人的順民,那是他死也不會做的事。
老家回不去了,只能是跟著師座打鬼子了,好在師座為人那是沒的說,在師座的手下當兵,好處那是多多的。不但武器精良,吃喝不愁,就連軍餉也要比其他的國軍部隊要高五成,而且發的還是實餉,上頭從來不曾剋扣過,就連軍服、軍鞋一年都是三四套的往下發,很多士兵都偷偷的留下一兩套,等回家後留給家裡人穿。
嗯,想得有些遠了,童延楓搖了搖腦袋,繼續將眼睛抵在瞄準鏡的鏡片後,這玩意可真棒,透過這個小小的鏡片,就能將前方三四百米處原本只是一個小黑點的東西放大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