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樣的一句話立刻驚駭了所有人,“您是說?”
“是的,旅團長閣下是我的父親,我絕對不能下達這樣一個把自己的父親置於最危險境地的命令,絕對不能!”
“少佐閣下,現在不是您顧慮和旅團長父子之情的時候。那麼多的戰士,難道就沒有自己的父母嗎?難道您就寧願看著他們給中國人殺死在戰場上嗎?”
“混賬!”四條龜太郎勃然大怒,回身怒斥,“不要這麼張狂!中國人的兵力遠少於我軍,又怎麼能就這麼快的消滅人數比他們多得多的日本戰士?”
“少佐閣下,您還不明白嗎?失卻了指揮系統,即便人數再多又有什麼用?這些英勇計程車兵,都會像屠宰場的豬一樣,被中國人殺光的。”
四條龜太郎眨眨眼,這一次他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
“閣下,現在只有犧牲掉旅團長閣下了。剛才被敵軍的子彈擊傷之後,旅團長閣下的話您不是也聽見了嗎?他要我們不必顧忌他的安危,全力對付入侵的敵軍,之後再消滅陣地前和我軍對抗的中**隊,這才是應該做的啊。”
四條龜太郎的淚水流了滿臉,難過的擺擺手,卻一言不發。有了這樣的動作,作戰參謀臨時釋出命令,“命令第一和第二中隊,即刻向隱蔽在樹下的敵軍發起攻擊。”
日軍奉命行動,剛才已經靜止下去的槍聲又猛烈的敲響,於是成祥知道,日本人是不惜要拼一個魚死網破了,“你……”他用手一指身邊趴著計程車兵,“我大清還從來領兵之將活著落入敵軍手中的前例,等一會兒敵軍衝近了,你先把敵酋擊斃,然後幫著本官上報國恩!”
被他點到名字的小兵簡直要哭出來了,“大帥,卑職怎麼能……”
“廢話!日本人都能捨棄他們的旅團長,難道我軍就不能捨棄一方主將嗎?你要是不聽命令,我先槍斃了你!”
“大帥,求求您,留此有用之身,以待來日吧?”這個士兵倒像是也讀過幾天書的,說出話來很有條理,“再說,勝敗是兵家常事,您何必要殺身以報?”
成祥自知和他說不進話去,嘆了口氣,不再多言,心裡打定了主意,一旦事機不諧,就先殺死四條隆歌,然後自己自殺,總之是不能讓日本人抓了自己的活口。
“大人,日本人開始要進攻了。”
成祥為這一聲驚醒,抬頭看去,日本人在逐漸變得有一些亮色的天空下,以標準的步兵陣型,開始列隊進攻,他使勁拉開槍栓,命令一聲,“弟兄們,準備作戰!”
清軍士兵除留下兩個人在後隨時注意看守四條隆歌之外,其他的十九個戰士帶一個通譯趴在成祥周圍,把槍平放在自己身前,做好了射擊準備,“打!”
一聲命令,二十條槍同時發火,對面的日本兵如斯相應,轟然摔倒一片,其他人則趕忙趴到,舉槍還擊,“大帥,左邊也有敵人過來了!”
“大帥,右邊也有。”
成祥扭頭向兩邊看看,心中叫一聲苦也:陣地的左右兩翼,同樣有日軍士兵靠近過來,自己所帶的這二十幾個人,根本阻擋不住!“大帥,怎麼辦?大帥?”
“別害怕,弟兄們。”到了這一步,成祥反而丟開一切,再無顧忌,“我綠營兵士,受國恩深重,眼下正是拼死報君的時候了。是爺們的,和我一起殺敵,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一個!”
說完,他回身一槍,擊斃了四條隆歌,轉頭一笑,“行了,這下乾淨了,誰也別想得到他。”
士兵們一陣輕笑,反而覺得輕鬆起來,“要是卑職說啊,早該槍斃了他!也省得兩邊都惦記著,這樣多好?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了。”
“這才像我大清將士所說的話嘛,跟小日本就不能客氣,該殺的殺,該拼的就得拼!”
旁人輕笑連連,對近在眼前的死亡根本不當回事,只有一個於和,心中嘀咕:哎,怎麼就這樣殺了?留一個人質在,豈不還有和日本人討價還價的本錢?這下就什麼都沒有啦!
日本人一方雖然步步緊逼,卻也不敢操之過急,畢竟,戕害主官的罪名不是那麼好背的——他們還不知道四條隆歌已經被成祥擊斃,否則的話,一擁而上,瞬間就可以消滅眼前的這支小分隊。
成祥帶兵多年,只是一看日本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就能夠猜到對方心中所想,冷笑著舉起槍,擊斃了搶在最前面的日軍士兵,嚇得其他人不敢行動,紛紛趴倒下去。
但日軍的作戰素質也非常之高,乘著清軍一個疏忽間,敵軍中的槍手連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