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軍機處中除了奕就要數到自己,所以有時候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自汙的言行,以此立身。
閻敬銘心中冷笑,這老少兩個的做作之態在他看來不值一哂。“還有一件事,山東巡撫張曜上摺子說,從山東河南兩省匯聚和調撥而至的軍糧已經見底兒了,是不是該請旨,再從鄰近各省調撥一部分過去?威海一地就聚集著近十萬兵士呢?”
“總這樣調撥我看也不是辦法,這麼多人人吃馬喂,還得帶著大批的軍糧過海作戰,事後還得靠朝廷給他們運糧,一天兩天還行,時間長了,能行嗎?”朱光第說道,“戶部呈上來的單子,丹初兄看過了嗎?從五月二十七日至今,只是軍費銀子就花了不下三千萬兩之多了。”
閻敬銘點點頭,醜臉上也是一片愁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朝廷到處都要花錢,上一年給陝甘兩省賑災的銀子剛剛用出去兩千萬兩,這又是三五千萬,照這樣的花法,可怎麼得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是他沒有說出口的,今年是二十八年,明年是就皇帝五十萬萬壽的二十九年,各省奉儀大典的專差從今年的萬壽節之前就開始忙碌,自然的,這種事一出,於民間百姓的需索斷斷少不了,到了正日子,踵事增華,銀子必然像流水般的淌出去,自己幾次在御前奏對的時候,話到了嘴邊又吞回去——皇上為國事操勞近三十年,過一場萬萬壽的節慶,要是給自己的話打消了這個念頭,外人不諒,只以為自己全無人心,可怎麼得了?
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積在一起,讓他這個專職管著戶部和朱光第這個分管戶部和刑部的兩位大臣每天都是坐困愁城,拿不出一個妥善的解決之道來。他的目光和朱光第碰觸一下,又各自躲開了。
“我想,軍糧一事可以就在日本解決,”奕凝神傾聽半晌,終於張目開口,“日本人就不吃飯嗎?難道他們的糧食就不是從地裡長出來的?我大清士兵既然佔據該處,難道連一點兵士的口糧都解決不了?”
“解決自然是可以解決,但我軍剛剛立足,還是不宜需索太過吧?”朱光第問道,“要是激怒了當地百姓,引出事故,即便百姓不致傷了兵士,但傳到皇上耳朵中,豈不是平增聖慮?”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
看兩個人有意氣之嫌,閻敬銘趕忙插話,“我想,不如這樣,第二批渡海軍士,還是以朝廷供給為上,之後的嘛,想來兵員增廣,我軍足以在當地站住腳跟,到時候再讓領軍各將想辦法,解決食用之需。其中若是有不足之處,再有朝廷派船遞送。”
他左右看看,“王爺,列位大人以為如何?”
……
第74節 廟堂之爭(2)
第一卷'第74節廟堂之爭(2)——
第74節廟堂之爭(2)
過了未時不久,當值的臣僚各自退值,有交好的相約飲酒清談、賞花品茗,這都不在話下,載渢和載淳都是今天入值軍機處的章京,忙完了手中的活計,該明發的轉交內閣,該廷寄的裝入封囊,交內奏事處,兄弟兩個拱手一禮,轉身分道揚鑣。
載渢傳轎,由府中的聽差和小太監伺候著,一路直奔位於三轉橋的三阿哥府。說來也是奇怪,皇帝待下甚厚,對自己的幾個兒子卻從來手緊,十幾個逐漸成長起來的阿哥中,只有大阿哥載澧是貝子,二阿哥之下,連個貝子的虛名都沒有,只是皇子。
雖然皇子每個月也有內務府所發的月關銀子,各人也都有差事,每月另有一份俸銀,但和朝中的那些大員不同,他們每個月的月入俸饗加在一起,也不過千八百兩——這些銀子,在京中生活是足夠的,但要想做到起居豪奢,無疑是做夢!
孩子們在皇帝面前不敢訴苦,只能向各自的母妃求助,做額孃的心疼孩子,每每從自己私房錢裡省下一部分,交給孩子。
後來這件事也不知道是怎麼給皇帝知道了,他竟然是在乾清宮叫大起的時候,把載瀅以下全部叫到御前,好一頓臭罵!“載瀅!朕問你,你每個月所有的俸饗銀子、月關銀子加在一起有多少?”
“這,兒子每月進項總數是在兩千二百兩上下。”
“一個月這麼多的銀子,還不夠你花的?別忘了,你們這些阿哥,府中的下人都是內務府在替你們養著,京中一處最好的燕翅席也不過十一二兩銀子,你說,這些錢怎麼不夠花的?還要在你額娘身上伸手撈錢?還要從你外家拿錢?”
“這……,這……”載瀅的母親是佳貴妃,外家是熱河著名的大糧商天蒼號的主家,素稱豪富,在知道外孫的日子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