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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部分

剛答應著,卻有點不知道從何說起似的,“卑職也是少年的時候,隨在南地經商的老父到過該國;不過也是多年前的舊事了,雙目所及,都是低矮的房舍,百姓多赤足,看上去,倒是和我大清桂省貧瘠的百姓相去不多。”他最後說道,“只是不知道這十餘年而下,又是個什麼樣子了。”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奕誴嘿聲一笑,“這樣說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嘛不穿鞋子,那冬天怎麼辦呢?”

“冬天的時候,神戶港所處的位置也不很寒冷,氣溫適中,也是不妨事的。”

“哦我聽人說過,日本人都沒有名字的,是不是?”

“不是沒有名字,而是沒有姓氏。”鄭剛解釋道,“日本人中能夠有姓氏的,大多是中上階級,武士一族;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卻是隻有名,而沒有姓的。”他說,“不過日本的明治天皇已經下旨,命百姓自行命名自己的姓氏,此事尚沒有定議,大約還是在cào行之中。”

奕誴覺得無比好笑,同時又為他的話引得起了很大的好奇,“來人,請那個日本公使到我艙中來。說我有事請教。”

“王爺,您幹什麼?”

“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今我們要到日本去,難道不該知道日本是怎麼回事嗎?鄭剛所言,含糊莫名,你們又沒有一個能夠答得上來,自然要請教旁人了——這旁人嘛,自然是非日本公使莫屬。”

沈葆楨很覺得不妥,向日本人請教對方國家的細情,難道不會給人笑話中國人無知嗎?正在想著,副島種臣從所在的座艙來到了奕誴的房間,“王爺,列位大人。”

“福島先生,請坐,請坐。”奕誴笑眯眯的擺手,示意他先落座,隨即說道,“這一次請大使先生過來,是有關於貴國的細情,想請大使先生指教一二的。還請閣下不吝賜教啊。”

副島種臣也是一愣,他雖然聽得懂中文,卻還是等鄭剛用日語翻譯過一遍,他也好抓緊這一點時間,做一番思慮,“不敢。王爺有命,外使豈敢不從?只是不知道閣下想知道什麼呢?”

“不如就從貴國人的姓氏開始說吧,聽人說,日本人是沒有姓的,是不是?”

“是。”

“這是為什麼?”奕誴很好奇,“人生而有父母,難道從父母那一代起,就是沒有姓氏的嗎?”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際上要解釋起來,卻要耗費上太過的時間,幾乎是要從日本歷史講起了。眼下時地兩皆不宜,所以副島種臣只好避重就輕,“這,主要是為了我國國小而民貧,連文字也是經由中華傳導以入,經改良之後,適宜百姓使用——但所謂使用,也多用之於口口相傳,百姓生活窮苦,沒有什麼機會讀書,故而識字者不多,自然也就造成了如今多是有名而無姓的現狀。”

誴點頭,表示明白了,“那,公使先生在我中華有年,依閣下所見,這中日兩國,有何異同之處?”

他的話一出口,副島種臣更是緊皺眉頭,這又是一個非常刁鑽的問題;兩國國情不同,民生百姓的風俗也有著天壤之別,要細細論起來,又是一篇大文章。他腦筋一轉,想到了當年離開東京到北京赴任的時候,到三條實美府中請教,對方和自己說過了一番話。這會兒正好拿來,可以搪塞一番。

“若說不同之處嘛,有很多;不過依外使愚見,日本不論對內對外,都不及大清遠甚;外臣就為王爺市局一例吧。”

“好。我就愛聽別人給我舉例子。”

副島種臣為他天真的說話一笑,“這件事嘛,就是針對四海來華的洋人。舉例來說,法國的國名,在中文中寫作‘法’;在我國,寫作‘佛’;美國是寫作‘美’,在我國是寫作‘米’;德國是寫作‘德’,在我國是寫作‘獨’。王爺,您以為這種分別的奧妙何在?”

奕誴老老實實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在貴國的文字中,法、美、德等字,都稱得上是文體佳妙,蘊含深遠;而在我國,卻分別命名以佛、米、獨等字。雖然所代稱的國度並無二致,但從文字書寫的不同,可見在中國擁有的是一顆與人無善,待人仁厚的上國氣度,而在我國,則要等而下之了。”

奕誴聽完他的話不辨喜悲,只覺得無比好玩兒,居然拿這樣的事情舉例,日本人是怎麼想的?但沈葆楨幾個卻殊覺駭然:早聽皇帝說起過,日本人思慮行事最注重細節;管中窺豹,從這一件事上就可見端倪

船行海上,無事可以消遣,奕誴和皇帝四哥一樣,都是好動不好靜的脾xìng,困在這屋小如舟的座艙裡,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