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所諭,我後世子孫當奉行不悖的聖意,只是,到了今天,時移世易,滄海桑田,國家用度不足,難道你們就想不出什麼點子來,以增加國家府庫的收入嗎?”
聽皇帝語氣之中大為不滿,文慶幾個免冠碰頭,口中答說,“總是奴才奉旨無狀,上勞聖憂。”
皇帝又坐下來,聲音中一片無奈,“朕也知道,自推行新政以來,傳辦的事物多了些,戶部庫銀連番取用,難免會有入不敷出之景。這,也是怪不到你們的。”
文慶想了想,向上碰頭,“皇上,奴才以為,國庫空虛,不妨暫時行以常例捐納之法?這在先皇,仁皇帝、乃至高皇帝、憲皇帝朝,都是有法可循的。”
“捐例斷不可行”皇帝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文慶的提議,“商人捐納為官,若是隻為日後上公堂時有個座位,不受刑罰,尚還有一說;只怕有那把花錢做官,當做生意來行之的蠹民,一心想著將花出去的銀子藉著公務之便,全數撈回來——行止之間還不知道要加上幾成,幾倍的利息——到最後,受苦的一定是治下的百姓。這在世宗朝,御史孫嘉淦所上的言三事折中早已經是在在言明的。”
“是,奴才料事糊塗,請皇上責罰。”文慶乾乾的嚥了口吐沫,不敢再說。
皇帝並不是一定拿不出解決財政窘迫現狀的辦法來,便如厘金之法。只不過,身為天子,推行海運、鹽政改革,甚至是鐵路動工等新政,尚還可以以上述各項難以適應天朝如今所面臨的形勢不得不爾;而若是他自己拿出一個針對商人徵收重稅的辦法,就會給人以為,皇帝貴為天子,卻與商賈爭利,傳揚的外間,於自己的令名大大的有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