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才是禮臣應做應為的嗎?”
倭仁人有點僵化,卻並不是傻瓜,仔細回味皇上話中的意思,大約的明白了過來:“是,奴才明白了。今後定當以皇上的話奉為圭臬,為君臣大防以樹國本。”
“就這樣,你下去吧。改日還會有恩旨於你。”
倭仁答應一聲,跪安而出。
皇帝休息了一會兒,接下來還要見一見各省補中的府道官員,其中有一個便是胡林翼。
本年二月,天津知府劉傑報丁憂去職,像這樣的空缺從來都是在候補的知府缺額中,經吏部擎籤之後選中補上的,不過皇帝繞過了這樣的一層程式,由軍機處直接給直隸總督衙門下了廷寄:“著由天津道胡林翼,暫時署理天津知府一職。”
這樣的一份任命看似來得沒頭沒腦,不過有心人卻知道,胡林翼是曾國藩當年保舉的,在天津道任上很是順利的完成了天津大沽口外迎接英夷進京等等事務,在奕奉旨到天津辦差的時候,也是服侍的很是周到——不用問,出於這幾種考量,皇上才破格提拔使用的。
到了本年的五月,胡林翼真除,正式坐上了天津知府的寶座——雖然還是為人稱為風塵俗吏的知府之職,不過看他帝眷正隆,想來越過有‘宦途順逆’別稱的知府而轉為道員,想來也不會用到很久了。
這是因為知府是四品官,越過這一級便是三品的巡查道員——便有了‘監司’之望,而監司已經可以稱之為‘大員’,再進一步便是封疆一方的巡撫。否則,調來調去都是知府,只能算是風塵中人,不能算是朝廷柱石——這是一重宦海中很緊要的分別。
胡林翼是有心人,大約的知道自己的升遷一來是曾國藩的保舉,二來是上一次在天津和恭親王見面,自己入得他的法眼;三來就是因為皇上登基以來銳意改革,推行新政,而自己,應該說在這樣的一層關係上做得勉強合乎聖意,方才有今天。所以,自打接獲廷寄,到府履任以來,百凡是對待有關來往英人的事物,他都非常的注意和上心。
咸豐二年,皇帝下旨拆除北京紫禁城西苑的天主教堂,惹來了極大的爭議:對外明發的詔書中說,教堂‘近窺內苑,有礙宮闈,殊為不便’,皇上下旨‘儘快拆除,待日後教堂所有國於此節再有他議’的話,責成順天府在京中‘另尋他地,予以重建’。
當時北京城中只有英國公使館,卻還沒有正式建造起來,教堂所屬的法國政府更是鞭長莫及,等到法國公使到了京中,教堂已經拆得差不多隻剩基座了。法國公使叫馬修斯?皮埃爾?熱瓦爾。對於中國人的這種強行拆除教堂,甚至事先沒有和本國政府打招呼的做法甚為不滿,特意到了北京的總署衙門叫囂,要求中方‘恢復教堂重建,而且賠償法方的損失。’云云。
照會拿來,奕不敢做出決斷,呈報到御前,皇帝勃然大怒,當眾怒斥奕:“朕早就和你說過,凡是抱有一顆良善之心,願意和我天朝互通有無,增加了解,增進彼此合作的國家,我天朝無尚歡迎你難道就不明白這其中含義?像法國公使這般不通情理,不懂禮儀的東西呈遞上來的照會,通篇滿是昏悖狂逆之言,你居然沒有把它當場擲還,還敢呈遞朕前?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一番雷霆震怒嚇得奕等總署衙門上下官員碰頭不止,皇帝把照會扔下書案,大聲說道:“你回去告訴那個法國公使,就說是朕說的:他若是願意在我天朝土地上一切按照國際交往中的準則來代表他的國家行事,朕希望他學一學什麼叫禮儀;他若是不願意,朕就是為此斷絕和法國的交往也在所不惜只是問問他,有沒有這樣的勇氣承擔法國拿破崙三世國王的怒火”
奕碰頭出來,也是滿懷委屈和羞怒,立刻命人傳見了法國領事,把皇帝的話向他做了曉諭。心中全是不愉之氣,奕的語氣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聽完中國皇帝的話,馬修斯公使大怒,勉強等到宣讀完畢,就拂袖而去,彼此鬧得相當的不愉快。
不過,為了教堂之事若是鬧到兩國斷交,馬修斯自問還沒有這樣的決斷力和權力,只得如實上報本國政府,請求指示下一步動作。就在電報透過香港發出還沒有得到迴音的時候,在天津的胡林翼知曉了這件事,給皇帝上了一封奏章。
在奏章中他說:“各方蠻夷,尤以英夷之力為最強,法夷,美夷次之,瑞典、挪威、丹麥之國更次之。今我皇上以統御四海之德,大開聖懷,虛懷若谷,接納各方來使,本是為天朝與四海融會貫通,互通有無……聖明在上,豈待臣言?”
接下來他說:“法夷初初到我天朝,彼此人情未悉,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