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清卻著實驚訝的厲害。
緩了好一陣兒,她連連咂嘴又搖頭,壓低聲音道,“這人莫不是瘋了,他爹的女人他也敢碰?”
同叔也點頭,“這就叫‘飽暖思淫。欲’,他生在富貴窩裡,從小到大事事有人保駕護航,太過順遂,難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想行些逾矩之事尋求刺激。”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拂清點了點頭,卻還是難免心間驚異,又嘆道,“可此事一旦暴露,絕不是開玩笑的,這個安王,看來平時挺精明的,怎麼會忽然糊塗到這等地步?還有那個女人,她難道自己也不知道同蕭瑀有染會是什麼下場?弄不好她全族都要賠上性命的!她一個小小的貴人,又不得寵,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同叔笑了一下,眉眼之間頗有些神秘,道,“可她就是這麼大膽吶,你瞧,眼下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那蕭瑀,平時或許還算聰明,可一旦遇見手段更高的,也只能敗下陣來。”
他遠望長天,嘆了聲,“總之……這就叫報應!”
“報應?”
拂清微頓,心間卻一時生出些狐疑來。
她瞅了瞅同叔,問道,“您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同叔倒也沒賣關子,只道,“宮中可能出了奸細。”
奸細?
拂清一愣,“你是說這個人……”
同叔沒有否認,拿眼神給她點了點頭,道,“八九不離十吧。”
拂清心間一頓。
同叔是個老江湖,既然他說是,那必定就是了。
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反常,問道,“您什麼時候管起宮裡的事來了?”
居然還能查到奸細,這很不尋常啊!
只見同叔神色微頓,卻很快道,“你不都已經帶人去見過你師父了嗎?既然你師父也不反對,那我身為長輩,也應該幫一幫你,所以便在京城潛伏了下來,至於這奸細一事,純屬巧合間發現。”
“真的嗎?”
拂清凝眉,還有些懷疑。
卻見同叔的神色正經起來,又同她說,“好了,你我見一面也不易,咱們先談要事。此番寧王得勝歸來,皇帝又複用了衛離,可謂如虎添翼,尤其又赦了你的罪。但宮中有人坐不住了,正在謀劃對寧王不利的事,你今日回去,可記得提醒寧王,務必要叫他小心。”
語聲頓了頓,同叔又補充道,“哦對了,還有奸細的事,也一定要叫他知道,他身為親王,查起此事更加方便。”
餘下的事再也不必多說,拂清這麼聰明,也一定能明白的。
反正此事是絕好的契機,弄倒安王,寧王一定是最大獲利者。
從小到大,少見同叔這般嚴肅,拂清只得也跟著肅正起來,點頭應了聲好。
然而心間卻還是覺得,哪裡有些反常……
——這些言語之間表現出來的,同叔似乎更關心的是蕭鈞?
然沒容她再多想,不遠處忽然又有人走來,而不遠處湖面上的嘈雜聲,也小了些,似乎水戲已經結束了。
為免被人發現,二人便都不再多說,趕忙分開,各自去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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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波園中熱鬧了足足一天,待到天黑,又吃過晚宴,眾人才各自散去。
宣和帝今日高興,加之明□□廷依然休沐,便索性歇在了金波園中。
蕭鈞卻是不能留的,當然,也是他自己不想留,便仍騎馬,趕回了城中的王府。
如此一路,待回到王府,已是夜深時分。
雖然騎馬頗為疲累,但拂清心裡記掛著要事,此時也終於有機會跟蕭鈞單獨相處了,她顧不得去歇息,先同蕭鈞說了今日的見聞。
“我下午閒來無事,觀水戲的時候,無意瞅見蕭瑀離開,你猜怎麼著,他竟是換了太監的衣裳,與一宮妃廝混去了。”
“哦?”
卻見蕭鈞一頓,想了想,道,“他下午確實離開過,沒想到竟是去做了此種事?你可以肯定嗎?”
她點頭,“當然,我一路跟著他,親眼瞧見的,那宮妃生的模樣很是不錯,聽說還是前年才進宮的貴人,彷彿姓李的……”
說著稍稍頓了頓,她又道,“還有,這貴人也不太簡單,似乎很有可能是混進來的奸細……”
這話一出,卻見蕭鈞一下凝起了眉來。
他說,“前幾日才有人來向我稟報,說近年來奸細有些猖獗……”
他目光凝了凝,說,“看來此事,該多派些人手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