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兮頗感意外地看向他,想不到紈絝有些見解!
他端茶淺飲一口,默默地念叨:“我種下一顆種子,終於長出了果實。生命雖短愛你永遠,不離不棄。你是白雲我是藍天…這些唱詞雖然直白簡單,卻寫得甚好。”
蘇離兮抬眸,觸碰到那一雙靜靜的目光,好似一潭靜謐的潭水……
她的一顆心砰砰亂跳,莫名揣揣不安,努力挪開了自己的目光。
冬夜,天熙宮夜半的梆子聲,隱隱綽綽地傳來!
“梆梆、梆梆、梆梆……”
摒除了心中的寒冷,殿內全都是溫暖。燭火跳動,閃爍不定,朦朦地暈染上一層薄薄的橘紅。
暖爐中的銀絲碳‘滋滋’燃燒著,蘇離兮拿著根銅筷子緩緩撥動裡頭的炭火,寢殿內飄浮著淡淡的安神香,香爐口處嫋嫋吐著白煙。
蘇離兮依舊不能回去,楊熠一刻都不肯叫她離開。她整日裡都靜靜待在他的身邊!
“別管那些了,這麼多宮女都是幹什麼的?快上來,朕給你暖暖,別凍著了!”
蘇離兮在金銅盆子裡淨了手,細細用白帕子擦拭乾淨了,這才慢慢吞吞的趟在他的身邊。她心中暗想,反正他現在受了傷,也動不了什麼。不過,這紈絝現在說話挺算數了,自那一次承諾尊重她的心意,便一直相守於禮。
楊熠伸手攔著她的纖腰,把臉頰貼在她的臉頰上,閉著眼睛靜靜聽著她心跳聲,享受著一片夜的溫馨。
金黃的細流蘇在床頭上拂動,她小鳥依人般枕著他的手臂,低垂著下額,露出一截柔白的脖頸,光影下她的睫毛長而密,有一種朦朧而柔和的美麗。
“她為什麼要殺你?”蘇離兮緩緩問道。
蘇離兮所見到的那一個歐陽八品,是一個苦苦思念愛戀著他的小女子,那一番苦情打動了她。她實在想象不出來,如何能下那樣的狠手?
楊熠仍舊閉著眼睛:“這不是她第一次刺殺朕了!
“什麼?”蘇離兮驚愕地睜開眼眸,一陣心驚肉跳:“她、她以前也想殺你?”怪不得,昶菁等人都不願意叫皇帝去見歐陽八品,原來歐陽她本身就是一個危險人物。
楊熠神態悠遠,似在緬懷往事,:“歐陽與另一名宮舞伎賦蓮,都是宮外那些心懷叵測之人派來的奸細,她們從小受到特別訓練,苦練舞藝,入宮甄選宮舞伎,就是為了引起朕的注意,拭機行刺。”
“她們…她們是潛伏在皇上身邊的奸細!”
蘇離兮駭然
tang。歐陽八品那一副嬌柔無力的模樣,又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如何能夠看出來,她居然是個奸細?
他這皇帝當得可真是危險至極,人心隔著肚皮,在他身邊笑顏如花的舞伎,轉眼就翻臉變成了毒蠍美人,隨時想要了他的命!
楊熠微微點頭:“很多年前,她們在清平樂宮的眾多宮舞伎中出類拔萃,脫穎而出,來到朕的身邊做御/前宮舞伎。她們舞藝超凡,歌喉甜美。”
“人所共知,朕從小就喜愛歌舞。那時,朕也是真心地欣賞她們的才藝,十分器重。將天熙宮的重大祭祀舞蹈都交於她們領舞。”
“可惜,歐陽她辜負了朕。三年前的那一晚,歐陽八品暗暗在朕的茶水中下毒。朕對她太過相信,毫無防備之下,差點兒飲下那劇毒。”
蘇離兮微微張著嘴唇,可以想象當時危險的情景:“後來呢?你…你是如何脫離了險境?”
“幸而,知曉內情的御前宮舞伎賦蓮,臨時改變主意,故意打翻了朕的茶碗,朕僥倖躲過一劫。”
“賦蓮?”蘇離兮回想,隱隱聽說過這個名字。
她還記得,自己剛剛被冊封為御前宮舞伎之時,住進紫宸殿小院,曾經聽齊八品她們羨慕地說過,以前住在她屋子裡的御/前宮舞伎,被皇上看重晉升為後宮妃妾娘娘,是至今為止,唯一被冊封為後宮的舞伎,那名女子可不就是叫做賦蓮嗎?
“賦蓮雖然也有不軌之心,可她臨時倒戈、救駕有功,朕便滿足她的心願,冊封她為後宮妃妾。可是,她畢竟是奸細出身,朕再也不願意再多見她了。”
“哦……”蘇離兮恍然,原來,賦蓮是這般晉升為后妃子的!外人都道她得寵,對她羨慕不已,卻原來是出賣姐妹換來一個妃妾之位。
“朕身邊的暗衛,將歐陽羽打傷。從此,她就一直臥床不起了。不過,只有朕身邊的幾個人知道實情。外人只道她失了寵!”
蘇離兮咬著嘴唇歪頭想了想,不解地問道:“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