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兮從包裹中找到一條帕子,浸泡在水盆中。她清洗著臉頰和手臂,思緒又陷入了混亂,一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一會又對楊熠思念起來。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事到如今總不能退縮了。
她拿起手帕,走到毛毯子旁邊想要給孩子擦擦臉,小輝輝的小臉哭得髒兮兮,胖嘟嘟的臉蛋上佈滿了淚痕和鼻涕的痕跡。
大概是廟裡的溫度高,她看見孩子的臉蛋紅撲撲的,她的手觸控到孩子的肌膚,不由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好燙!
“輝兒?”蘇離兮一把將孩子摟在懷中,擔心地叫道:“輝兒醒醒,輝兒醒醒!”
發燒了,孩子發高燒了,渾身都是滾燙滾燙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孩子病了
“輝兒,輝兒你醒醒!”
蘇離兮搖著孩子的身體,小輝輝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又軟弱無力地閉上了。
“輝兒,你不要嚇孃親兒!”她將孩子摟在懷中,感覺到那小小的身體都是熱乎乎的,好像抱著一個小火爐!
蘇離兮心裡頓時慌亂起來,看著發燙的孩子手足無措。
自從輝兒出生以後,在敬王府諸人的精心照料中從來沒有生過病,她心裡自然也沒有往這方面多想,以為孩子不會生病的。第一次當孃親的女子沒有任何看護孩子的經驗,誰料到這般艱苦的條件下,孩子又累又餓連連哭鬧,竟然開始發燒了。
她想起了什麼?站起來跑出小隔間,慌里慌張地四處尋找他的身影,嘴巴里叫道:“水屹、水屹……屋”
正在外間休息的兵士們,圍著火堆兒坐成若干個圓圈。男人們停止了交談,紛紛抬頭好奇地打量著她。
“水屹、水屹……”她左右不斷尋找著,想要在眾多的男人中找到那一張熟悉的臉。
破廟大堂的一個角落中,安水屹從一群男人中站起來,蹙眉問道:“怎麼了?”
蘇離兮顧不上別人的矚目,跑過去拉住他的手,面色緊張地言道:“輝兒生病了,輝兒在發燙!”
“先別慌,我們進去看看!”他沉靜地安慰著她。
兩個人走入小隔間,安水屹幾步走過去蹲在孩子的身邊,一隻手輕輕搭上輝兒的手腕把脈。蘇離兮則是緊張地注視著他,知道他素來有些醫術,當年的蘇荷請孃親就是他醫治的。
安水屹側耳傾聽一番,又翻開孩子的眼皮兒看看,摸摸小手小腳處,再將手背放在孩子的額頭處試試溫度。
她等不及,在一旁焦急的問道:“輝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喚他都不醒,一聲不肯,渾身發燙!”
安水屹沉寂片刻,言道:“小兒神氣怯弱,元氣未充,不耐意外刺激便會邪風入體,此症狀乃是外感六惑,暑邪溼熱疫癘之氣。”
蘇離兮臉色懼變:“那怎麼辦?你快想想辦法呀!”
安水屹擔憂地言道:“若是在京城,這種孩童小病倒是不難治療,開上幾幅方子好好調理一番便可好轉。只是……”
“只是什麼?”她急切地問道。
“這裡乃是荒郊野外,軍中也無有專治療嬰孩的藥物,根本無從下手治療!”安水屹無奈地言道:“看來,明天計劃有變,我們不能再繼續前行了。頻繁的舟車勞頓只會加重輝兒的病情。”
聞言,蘇離兮呆坐在孩子的身邊,眼淚緩緩地留下來:“沒有藥?沒有藥呀!是啊,這裡是荒山野外怎麼會有孩子的藥。嗚嗚、嗚嗚……”她知道大人們用的藥物,是不能隨便給孩子用的。
她捂住臉頰哭了起來,都是她的錯,不顧一切的將孩子帶到著裡來,一路上不吃不喝,風吹雨打,聲嘶力竭,才讓輝兒折磨成這一副樣子。做孃親的人最見不得孩子生病受苦,她恨不能病倒的人是自己。
他輕輕地安慰她:“先彆著急,我們再想想辦法。”
她的肩膀抽搐著哭泣:“水屹,我是不是太任性了?都是我害了孩子。”她自己吃苦受累都不要緊,可是輝兒還那麼小!
“……”他將一方手帕遞給她。
她接過來繼續哭泣著:“我聽說小孩子不能長期發燒,否則會燒壞了腦子,變成一個傻子。是不是,是不是這樣?”前世的時候,她記得有一家鄰居的孩子就是這樣,連續發燒幾天幾夜,用盡辦法也不能退燒,後來就變傻了。
安水屹面色一僵,安慰她言道:“這種情況很少見,你不要胡亂瞎想!”
她哭得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輝兒若是一直不能退燒,我們又沒有藥物治療,這、這…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