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好好想辦法將縣學發展起來。既然縣上沒錢,我秦厲也無話可說。但朝廷每年下發給廩生的糧米總應該按月發放下去吧。下官不知這糧米為何從來沒有給廩生髮放過?”
鄭運林臉沉如水,陰聲道,“這個不是本官不發,實在是縣學的那些廩生全不把讀書當回事,近幾年來就沒有一個能考中舉人,本官心寒吶!是以扣下他們的糧米以示懲戒。對這項規定,是本官和老教諭龐大人一起定下來的。怎麼?莫非秦大人剛剛上任便想改上一改嗎?”
鄭運林不給銀子,秦厲早已心中窩火,這時又是聽他說扣下廩生的糧米合情合理,更是氣塞胸膛。
廩生去縣學讀書,應該給的糧米都不給,那他們還在縣學讀個屁書啊?怪不得如今縣學生員極少吶!
第一次和鄭運林見面,秦厲不想和他鬧得太僵,他勉強壓住怒火,又是輕輕點頭,說道,“既然是知縣大人和老教諭所定,下官也無話可說。不過下官感覺這些糧米還是如數如實準時發給他們為好。”
鄭運林默不作聲,不置可否。其實對他來說,這是很小的事情。縣學總共十來個廩生,朝廷發下來的糧米是很少的。那些糧米放在整個江都縣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秦厲也不想讓鄭運林急著表態,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剛才談到縣學的房舍,下官還是感覺應該重新修建一下。既然縣上沒錢,我秦厲自會去想別的辦法,想辦法弄來錢修繕。”
鄭運林聽到這裡,卻是突然有了興趣,他細細打量著秦厲,問道,“不知秦大人有何辦法?本官早已聽聞秦大人聰穎絕頂,本官倒是很想聽聽秦大人的辦法哩!”
觀察了鄭運林這麼久,秦厲發現只要是一提到銀子,鄭運林的反應都是很大。這讓秦厲很是不解。
秦厲淡淡一笑,道,“別的辦法?呵呵!縣上沒錢,下官自然要想辦法去府裡要了。府裡不行的話,下官便去省裡,省裡不行的話,那下官自然要找皇上要了。”
鄭運林聽了頓時沒了精神,朝秦厲輕蔑的一瞥,旋即笑道,“本官早已聽聞秦大人和揚州知府是熟人,又是皇上的紅人吶。若是真討來了銀子,本官自然全部撥付於你,讓你將縣學好好改建一番,煥然一新,正所謂新官新氣象吶!”
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裡卻是在想,想從揚州府要來銀子?呵呵,做夢去吧,蔣瑤能給你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銀子,讓你胡花亂花,趁機貪墨?痴人說夢。
從皇上那要銀子,呵呵!當今皇上是個啥貨色,盡人皆知吶!皇上聲色犬馬,喜好玩樂,他最缺的便是銀子。想從他那兒要銀子,更是不要想了。
你以為你秦厲是個人物呢?動不動就說出皇上,好像要用皇上壓本官哩,皇上現在還在南京,他只顧著玩樂,哪有閒工夫管你的閒事?況且有江大人在皇上身邊,他若是能讓皇上給了你銀子,本官這鄭字便倒著寫。
鄭運林和秦厲兩人話說到這裡,也便沒什麼好說的了。鄭運林輕輕說道,“秦大人請用茶!”
此時他臉上早已恢復了起先時候那種和顏悅色。
秦厲急忙站起,衝他拱手告辭,轉身便走。
鄭運林微微眯著眼睛望著秦厲的背影,輕聲道,“哼!秦厲,你到了江都,本官便讓你名譽喪盡,甚至丟了性命!”
秦厲從縣衙出來,已是日頭偏西。他皺著眉頭,心情鬱悶。依照他的心思,今日是想和鄭運林好好講講道理,問個一清二楚,江都縣這樣的富庶之縣,銀子都哪裡去了?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秦厲畢竟是一個小小的縣學教諭,是鄭運林的下屬。真若是和鄭運林鬧掰了的話,以後他這小教諭幹起來更是舉步維艱。反正是鄭運林不想給他銀子,現在雙方顧忌著麵皮還能相安無事也就罷了。
正行走間,後面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秦大人慢走!”
此時秦厲剛剛轉過街角,急忙回頭看去,見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穿一身青袍,頭上戴著一頂官帽的瘦高挑漢子。
秦厲並不認識他。
那人一張瘦臉上全是笑意,走至秦厲跟前,雙手抱拳一躬到地,道“下官江都主簿黃天見過秦大人。”
秦厲知道主簿是個九品的小官,見黃天一臉謙卑,稍稍愣怔後急忙拱手道,“原來是黃主簿,失敬失敬!”
秦厲的官位要比黃天高上兩個品級,瞧黃天那副恭謹的態度,此時若不是在街上,他定然會給秦厲行跪拜大禮的。秦厲一時便對黃天產生三分好感。
黃天見秦厲絲毫沒有倨傲之色,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