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兩名隨從也急急的跟在身後。當然了,她們是斷然不會忘記從望江樓的賬房支取那六千兩銀子的。
王翠翹走了,那少年船主也並不停留轉身下樓。兩名年長的侍女緊隨左右,而是八名年輕貌美的侍女,最後是那八名江湖彪悍。
少年船主好像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過秦厲。可是在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他終於朝秦厲認真的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那少年便愣住了。
是他?
第七百一十六章出手
在少年船主的印象裡,秦厲的面孔好熟悉。他清晰記得那是在揚州時候,他家本是富豪之家,可是皇帝帶著人來揚州。皇帝的人在揚州橫徵暴斂不說,最可恨的是竟然有人仗著皇帝的威勢,竟然跑到了他家裡,要把他們家的住宅據為己有。少年還記得,那個要搶奪他們家住宅的人叫江彬。當時江彬窮兇極惡,少年只是跑上去要和江彬理論,江彬便把他高高舉起,單算摔死在地上。
江彬的面孔在少年那顆幼小的心靈了落下了深深烙印。當時他的父親王鼎生跪在了江彬腳下,請求江彬放過自己。可是那惡毒的江彬根本就會不予理睬。是眼前這個人救了他的性命,他和江彬打了一次賭,最後讓江彬乖乖的放下了自己,並且讓江彬弄了個灰頭土臉。
當時的少年有一顆嫉惡如仇,發誓要報仇的心。他想他長大以後,一定要手刃親仇,殺死江彬。與此同時少年也牢牢記住了眼前這個人。他後來知道了他叫秦厲,只是揚州城內一個倒插門的女婿。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在皇帝跟前很走紅。就是那江彬對他也要忌憚三分。
是眼前的這個人救了他的命,他自然感激不盡,他想以後一定要報答秦厲。
今日看到了救命恩人,少年的那顆心不在沉寂了,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他暗暗想到,他可是我的恩人吶,人是要報恩的。既然今日見到了,那說啥也要報答一二吶。
幸虧還是姐姐和這秦厲說話,讓我沒有當即殺死了他。若是當即殺死了秦厲,那我可就要後悔了。
少年船主王直凝望著秦厲,這就要上前對秦厲施禮了。可是他轉念一想,不可以的。剛才我還是讓手下人殺了他,現在就要對他客氣了。這可是很丟面子的。況且看這秦厲一身書生打扮,雖然眉宇間有些英氣,但畢竟身份地位還是不高。對這樣的一個人行禮,那我王直在手下人跟前就掉價了。
況且……況且乾孃好像叮囑過我,對待大明一個叫秦厲的人絕對不能手軟。秦厲和我們有深仇大恨吶。可是秦厲是我的救命恩人呀,難道我要對我的救命恩人還要下手嗎?那我就太有點兒不近人情,太有點兒畜生了吧?
哼!乾孃的話才是對的,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不要有感恩之心,永遠不要對別人低三下四,因為你越是那樣,別人越是看不起你。秦厲是救我的恩人不假,可是現在看秦厲的模樣,他明顯是認不出我來了。哼!既然他認不出我來了,那我對待客氣,重提以後的救命之事還有什麼意義呀?
算了吧,還是算了吧!自己今日真若是再秦厲跟前表現的客氣了,說不住乾孃知道了會怪罪我的。沒有了乾孃,我王直就沒有了一切,一切的榮耀,一切的榮華富貴都要遠去了。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能榮華富貴的享受生活嗎?這是老爹的希望,乾孃也是這樣說的。什麼仁義禮智信,那都是狗屁,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酒喝。
不能在人前為傲,在人前牛氣,其實一個人活著也就沒有了意義。我王直想要的可不是什麼報恩,我要的是別人都聽從我的話,都做我的奴僕,我有數不清的銀子,別人都要看我的臉色行事。我王直要的是整個天下。
這少年船主王直那顆小小的心靈其實是早已畸形的。在經過短暫的猶疑之後,他看秦厲的目光變得陰冷了很多。旋即轉身,大步朝樓下而去。
察言觀色一直是秦厲的強項,剛才秦厲的一雙虎目盯在王直身上,儘管說他還有想起王直是誰,但腦海中總是感覺這個人的面孔很熟悉。少年人眼神的變化,他都一一看在眼裡,暗道,怎麼回事?莫非他看我也眼熟,可是他到底是誰呀?
當時在揚州的時候,王直還是個八九歲的孩童,現在雖然也只有十一二歲模樣,但他畢竟個頭長了不少,模樣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饒是秦厲的記憶力一直很好,也是不能認出他來了。
王直帶著他的人走了。
大廳中只留下秦厲三人和一幫子來吃飯喝酒的客官。酒樓的掌櫃胡海朗深知剛才走的那位少年船主的脾性,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