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杏林高手。
至於朝宗先生本人,眾人知曉的便只有他能夠妙手回春使人起死回生的高明醫術,至於其他方面的本事從未見他在外人面前展示過,所以也就不被眾人熟知,他的存在始終是世人心裡的一個謎。
而席昱若此次找的便是她的三師兄蘇沉央。蘇沉央為人刁鑽古怪,腹黑狡猾,他最擅毒術,也最擅於揣摩人的心理,讓他去撬開青翠的嘴雖然有點大材小用,但也是眼下最為合適的人選。
席昱若初回大宣,皇宮內的宮人早就被陌晟堯來了次大換血,宮內本就沒剩下幾個舊人,更別提她可以信得過的人了。想那青翠雖然只是一個小宮女,可她背後牽扯著黎妃,黎妃暫時又不能動,這案件自然就不能讓那大理寺卿去審。所以,這件事,必須得由她自己人來做。
尋兒領命下去後,席昱若一個人躺在院裡的貴妃椅上,抬頭望著天,那刺穿雲塊的陽光就像根根金線,縱橫交錯,把淺灰、藍灰的雲朵縫綴成一幅美麗無比的圖案。
陽光太過刺眼,時間久了席昱若的眼睛便有點發花,她抬手捏了捏眉心,而後闔上了眼睛。
她想念聿兒了。自打生下聿兒,他們母子還從未分開這麼長時間過。她想,哪一天得了空便要避開宮中的耳目出去看看聿兒才是。
師兄2
而此時,一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正疾步邁進了御書房的大門。
御書房內部金碧輝煌,那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依著牆壁是極高的一排書架,書架橫平豎直,樣式極為普通簡單,但用的木料卻是極名貴的東嶼黃花梨,書架上密密麻麻陣列著各式書籍,擺放參差不齊,但卻都是極名貴的孤本珍品。
書桌上鋪放著一堆奏摺和幾張書紙,一枝毛筆像清潭細筏般擱在硯中,浸在墨裡,另外的數根毛筆則是凌亂擱在筆架上,紙是宣州芽紙,筆是橫店純毫,墨是辰州松墨,硯是黃州沉泥硯,無一起眼又無一不是珍貴的貢品。
而書桌背後的金漆雕龍寶座上,正坐著陌晟堯。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錦衣衛恭敬跪地。
“免禮。”陌晟堯終於從一堆奏摺中抬眼,看到來者何人後,眸色深了深,問道,“可是大明來了訊息?”
“回稟陛下,正是大明來信。”錦衣衛雙手捧著信低著頭道。
“呈上來吧。”陌晟堯朝著身後的張寶祿吩咐。
張寶祿將那封信呈給陌晟堯後,便識趣地和那侍衛一起退下了。
待御書房內只剩下陌晟堯一人,他大手一撕,便利索的將那封信拆了封。
果然不出他所料,來信人,正是大明的太皇太后。
陌晟堯看完信後,劍眉微攏,眼底浮上一絲疲憊,少頃,把那信放在一旁的香爐裡並著薰香一起燒掉了。
他坐在龍椅上沉默了半晌,這才換了身衣服,出了御書房。
穿過皇宮內一座座豪華的宮室,繞過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陌晟堯沒有停留,沿著一條小小的鵝卵石道,來到一處小院落前。院子的周圍,盛開著燦爛的蒲公英的白色花海。
這個院落位置極其偏僻,周圍又是古樹參天竹林成蔭,平常幾乎無人踏足此處。
陌晟堯駐足在一扇深重的大木門前,輕輕地叩響了門上那光滑的銅環。
很快便有人上前來給他開了門,開門的是一名年輕人,想來是陌晟堯敲門時此人正在搗藥,年輕人手上還拿著搗藥用的杵,陌晟堯抬眼望去,只見院子西面那幾根長的竹竿架上,爬滿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著紫一紅一色的花朵,又嬌一嫩,又鮮豔,好像一匹美麗的綵緞。而那綵緞下邊此時正放著不少藥材和一個臼。
“陛下來了呀。”年輕人笑眯眯的問道,言語間透著熟稔,也並沒有朝陌晟堯行禮,顯然是放蕩慣了的江湖人士。
陌晟堯也像是習慣了他的失禮,俊臉上看不出絲毫介意。他點了下頭,算是應了這年輕人的問候。
他經過院子中央一張放著棋盤的竹桌,緩步進入清涼的屋內,屋內的擺設簡單樸素,但也收拾得十分整潔,牆角邊放一張簡單的床鋪,一頭是棋盤格花紋的帳幔,另一頭卻只有粉刷的牆壁,和兩張簡單的木桌,地下還鋪著泥磚,一塵不染。
屋子裡到處掛著奇形怪狀的藥草,使得光線受了障礙,整個房間沒有平常的房間顯得明朗,但那些藥草在風乾的時候,隨著散發出一種好聞的藥香。
其中一張桌子處坐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