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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的攻勢一下來就非常猛烈,趁著春季江水量少,流速較慢的機會,一夜之間就在江上用漁船架起了三座浮橋,雖然很快就被二十八師師屬炮團的重炮炸斷,但是在這之前就已經向鴨綠江西岸運送了接近一個大隊的兵力,至少在太平渡方向,日軍的人槍數量是要超過國防軍的,在這個技術兵器各類單一,而且移動不便的年代,很多時候人槍數量就直接代表了火力密度。
藍曉田身為參謀長,考慮問題當然不能和王啟年一樣。王啟年身為軍事主官,掌握的是決斷權,無論他想怎麼辦,藍曉田都得給他提前準備好方案,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參謀長應該做到的事情。
所以當王啟年說要等一下的時候,藍曉田可沒敢真等,已經開始在腦子裡計算怎樣配置兵力。
雖然奇襲日軍前指的任務得到的褒貶不一,王啟年也一直沒有明確表示過對這次行動的看法,不過那次回來後,吳畏中校的晉升命令還是一點都沒耽誤的發了下來。
由此可見,至少二十八師的師一級主官們對於吳畏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所以吳畏現在算是有點持寵而嬌的本錢,和眾軍官打著招呼,腳下不停,很快就湊到了沙盤旁邊。
這裡就沒有營團級的軍官們圍著了,畢竟大家都是來聽命令的,如果打擾了師長思考戰局,或者就只是晃來晃去的讓師長大人心煩,回頭請戰的時候給個小鞋穿那就麻煩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能出現在這裡的都是被佈置在二線的部隊,身處一線的軍官們要是敢跑回來,多半要被當做逃兵處理。比如二團的軍官就一個都沒在場。
二十八師的營團長們大多沒有經過正規的軍官養成教育,對於戰場局勢的把握一靠天賦,二靠經驗,就算湊上去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吳畏仗著臉熟,倒是一點不客氣的湊到了王啟年身邊。
前線的戰報當然不會送到特務營去,所以他現在還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戰局。
看到沙盤上鴨綠江西岸那一塊插滿了雙方旗幟的地方,吳畏也吃了一驚。
從連綿不斷的炮聲來判斷,日軍至少在太平渡方向投入了一個師團級的炮兵力量。
日軍師團級的技術兵器數量和等級要比普通的國防軍師高一到一點五倍左右,不過二十八師本來就是超編,打俄國人的時候又繳獲了不少火炮,雖然重炮運回來不容易,大多落到了三十二師的手裡,但是輕型火炮可一點不比日軍少。
不過因為日軍是進攻方,準備要比國防軍充足得多,等到師屬炮團開火的時候,日軍的炮火已經把太平渡當面陣地犁了幾遍,在那裡防禦的一個連基本上就是這樣打沒的。
吳畏猜到了日軍會佔到進攻方的便宜,但是沒有想到日軍的攻勢竟然這樣堅決,短短几個小時就已經在鴨綠江西岸站穩了腳跟。
這可是一件令人吃驚的事情,二團雖然不像一團那樣和俄國人打過一場血戰,但是也參加了閃擊俄軍的戰鬥,戰鬥力不容小視,想不到居然沒辦法趁著日軍立足未穩的機會搶回陣地,日軍的戰鬥力水平可見一斑。
看到吳畏盯著沙盤不說話,王啟年突然問道:“你怎麼看?”
吳畏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師座這是在問自己。他在心裡腹誹自己又不叫“元芳”,您老裝什麼火狐狸?
不過師座在這種場合問話,多少也有抬舉的意思,吳畏要是一翻兩瞪眼,多半連王啟年都要淪為笑話,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打起精神來回答。
他這個時候還沒有理順想法,撓頭說道:“看起來日軍是打算強攻了。”
這個基本上是句廢話,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王啟年倒也沒有失望,又問道:“那主攻方向呢?”
吳畏一愣,立刻意識到王啟年話裡有話,很顯然這是在有意識的引導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沙盤上,現在日軍已經佔領了太平渡的大片陣地,二團的防線在那裡被打得凹進去一大塊,如果日軍再加把勁,說不定就能打穿二團的防線,正面撞上在二團後面佈防的四團了,怎麼王啟年還在問自己主攻方向在哪?
他的心裡轉著念頭,嘴裡沉吟道:“主攻方向?”
他是見過日軍鴨綠江區域佈防圖的少數中層軍官之一,自然明白對岸日軍的組成和數量。就算日軍一直在及時調整部隊,朝鮮狹長的地形也會阻礙日軍兵力的展開,所以按照常理推測,日軍不可能在朝鮮半島部署重兵。
如果僅以三到四萬步兵正面衝擊二十八師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