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吳畏倒是寧可這裡一片混亂,他才好混水摸魚,但是很顯然日軍的前線有一個很冷靜的指揮官,並沒有因為與前進指揮部失去聯絡就驚慌失措。
敵軍指揮官輪不到吳畏來選擇,所以無論怎麼樣,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衝。
日軍在鴨綠江邊的工事主要是連綿的塹壕,吳畏選擇了一段看起來不那麼顯眼的地方,帶著戰士們爬了過去。
他先湊上去觀察了一下,然後退回來指了指身邊的一個戰士,示意他帶著刺刀跟自己過去。
兩個人重新回到塹壕邊上,看到那裡有兩個哨兵正靠著溝邊沒精打采的向西方的江岸上張望。
時近午夜,兩個士兵的精神都有些不濟,有一搭沒一搭的低聲聊著天,以此來驅趕瞌睡。
一個士兵正在抱怨這些年國內的稅收越來越高,據說很多地方都已經出現了米騷亂,然後發現自己的戰友聲音有些不對,轉頭去看的時候,一隻手已經從黑暗中伸出來捂住了他的嘴,然後他就被軍刀刺破了心臟。
吳畏鬆開手裡的細繩,向用刀的老兵點了點頭。用刀殺人更加乾脆一點,但是吳畏更喜歡用繩子,這種東西也許殺人的效率不如軍刀,但是成功率卻比軍刀更高,而且不容易受到干擾。
這一次不用隱藏痕跡,兩個人把屍體放倒,立刻示意後面計程車兵跟上來。
幾個人帶著傷兵和爬犁飛快的越過塹壕,向著遠處的江岸爬去。
冬期枯水季節,鴨綠江面離江岸有一段很高的距離,沒傷的人可以直接跳下去,但是傷員只能小心的放下去。
吳畏先跳下去準備接人,沒想到剛剛接住放下來的傷員,就聽到日軍陣地上有人哇哇亂叫起來。
頭上扶著傷員計程車兵一驚,腳下打滑,和傷員一起摔了下來,把吳畏也砸倒在了冰面上。
響聲給了發覺防線被滲透的日軍指示,立刻有人向著這邊開槍,只不過黑暗中沒什麼準頭,子彈都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
吳畏惱火的爬了起來,彎腰奮力把傷員放到身邊的爬犁上,另一邊也把張偉放了下來,吳畏叫道:“快跳下來。”
一個士兵轉身扔出一顆手榴彈,縱身從江崖上跳了下來,迫擊炮的一個炮手低聲叫道:“要不要還擊?”
“還個屁。”吳畏罵道:“快跑。”
十個人拉著馱了兩個傷員的爬犁開始亡命奔逃,吳畏一面跑一面叫道:“把武器都扔到爬犁上。”
對面就是國防軍的防線,到了這裡,只要跑贏就是勝利,要不是擔心這些新式武器落到日軍手裡,吳畏都要讓大家扔掉傢伙輕裝上陣了,反正他自己已經順手把漢陽造步槍扔了。
日軍打了幾排齊射,發現沒什麼效果,終於想起了機槍。
日本軍隊裡馬克沁機槍裝備得不多,所以只有一挺機槍及時打響,子彈在冰面上刨出一溜火星,吳畏看到一個戰士突然摔倒,連忙放開爬犁撲過去察看。
那個戰士並沒有中彈,只是被濺起的冰塊打了一下,再加上冰面上打滑,這才摔了一跤,還沒等吳畏過去扶他,就自己站了起來。
吳畏撲到士兵身邊,剛剛伸出手去,突然覺得腳下一晃,耳邊傳來一陣格格嘰嘰的聲音。
他頓時吃了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有老兵叫道:“快跑,冰面要塌了。”
又一串子彈飛了過來,把冰面切出一條深深的裂口,吳畏只來得及把那個戰士推出去,自己腳下一沉,就摔進了冰水裡。
第100章上
吳畏雖然是地道的東北人,可是從來都沒有練過冬泳,後來成了傘兵倒是試過冷水浴,但是也僅限於鍛鍊耐寒能力,即使是武裝洇渡訓練,也不會選擇在冰水混和的水域。
當然也有一個好訊息,吳畏至少會游泳,而且水性還不錯,在北方人當中絕對算是第一流的人物。
所以他在落水之後倒也沒有慌亂,憋了一口氣奮力從水面下浮了起來。
吳畏有一個特點,越是危急的時候頭腦越清醒,所以他落水的瞬間就想到浮上來的時候絕對不能跑到冰面下面去,那就是真是遇到玻璃天花板了,而且還是生死攸關的那種。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而且還做到了。所以當吳畏從寒冷的江水中浮起來的時候,腦袋旁邊只有幾塊大的碎冰。
江水沾溼了衣服,讓他的身體變得異常沉重,日軍的機槍仍然在掃射,子彈啾啾的打在冰面上和吳畏身邊的水裡,濺起陣陣水霧。
吳畏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