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衛卿愣了一下,立刻意識到這個人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當下也不隱瞞,拱手道:“正是家父。”然後又說道:“請容學生日後與大人再敘私誼。”
她這話聽起來像是不願意借父親與胡光相識的光。但是王建林等人卻知道胡光在司法部執掌內務,行事最是謹慎,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秋信候,實在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出來,不禁都有些奇怪。
胡光卻聽出秋衛卿話中的另一層意思,微微點頭,就不再說話,只在心裡琢磨怎麼給程選傑通個氣。
眾人正在尷尬的時候,就聽到門前一陣汽車喇叭聲,一輛掛著國防軍旗幟的黑色汽車緩緩穿過人群,慢慢停到了巡警局的門前,一個少校銜的軍官從副駕駛的位子跳下來,伸手拉開車門,就有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軍官走了下來,這個軍官穿著全套的軍官服,肩膀上扛著一顆金星,腰裡除了手槍,還佩著短劍。
少將鑽出車門,扶了一下大簷帽,皺眉說道:“怎麼這麼多人,是不是你們不認路,把車開到天橋來了。”說話時一口津片子,正是總參謀部軍法局局長陸溢光。
第57章決心已定
幾個人對軍方的人都沒什麼好感,更何況陸溢光剛從車裡鑽出來就挖苦巡警局前面亂得像天橋,所以幾個人都站在門口沒理他。但是舒聲遠遠看到總參的車過來,帶了幾個兵維持秩序,被學生們擠得滿頭大汗。
陸溢光和文官們沒話,擺了擺頭示意副官上去送公文,轉頭看到舒聲按著大帽子湊過來敬禮。警衛營除了負責總參的安全之外,也協助軍法局執行任務,所以別看兩個人之間的軍銜差出好幾條街,陸溢光倒是認識舒聲,看他湊過來,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舒聲倒是知道陸溢光為什麼不搭理自己,昨天劉蛟他們聽到鍾笛報信,立刻就鬧著要進城救吳畏出來,舒聲知道這事要是沒有名目就近似於叛亂,搞不好大家都得掉腦袋,剛好總參值班的軍官也是黃有為的嫡系,他就先打電話過去騙了一張文書,只說是進城維持秩序。這事本來還有很多首尾要了結,不過今天黃有為大鬧總統府,誰也不會這個時候站出來和黃瘋子打擂臺,倒是上下一心的給舒聲擦了屁股,軍法局也沒能倖免,陸溢光心裡鬱悶,要能有好臉色給舒聲就怪了。
王健林接了副官遞上來的公文,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剛才吃了一個虧,這次搶先擠過來跟著看了一眼的文廷式已經開口說道:“什麼時候軍法局也能來監督地方了?康公身為議員,可要為地方主持公道。”
康南海一向看不起武夫,聽了文廷式的話,也不和副官搭話,站在門前的臺階上翻著眼皮等陸溢光過來。他雖然沒有才高八斗,這輩子也是實打實讀書讀出來的,轉眼就打好了腹稿,打算面斥陸溢光,藉機給自己賺一段美談。
沒想到陸溢光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站在汽車旁邊板著臉說道:“監督不敢,既入軍伍,便為家人,巡警局捉了我國防軍人,陸某不才,當然要來看看。”
這話乍聽起來沒什麼,但是大家都知道康南海扔下六君子自己跑路的事,無論裡面有什麼內情,事實總是明擺著,頓時就有不少人有意無意的打量康南海,後者當然也聽出陸溢光話裡的意思,一張黑臉憋得通紅,什麼面斥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陸溢光佔了康南海這個便宜,倒也知道這種事不宜窮追,於是又把注意力轉回到學生們身上。
他不知道身邊這些學生在這裡是幹什麼,猜想可能是聽說國防軍人毆打巡警,所以來打抱不平的,一面心裡暗罵年青人沒事瞎鬧,一面卻在臉上堆出一絲笑容,轉身向學生們說道:“大總統訓示,軍人在地方違法,就要按地方法律辦理,但是身為軍隊這個大家庭的家長,我們這些做軍官的有責任保證自己的家人只接受應該承擔的責任。你們都是國家的希望,不要輕易聽人煽動,要相信國防軍人永遠是站在人民一邊的。”
聽了他的話,面前的學生有腦筋轉得快,就知道這位是會錯意了,鍾笛在他身後拍手叫道:“我等此來,正是請王局長主持公道,還吳畏兄一個清白。”
陸溢光當然知道吳畏就是被巡警局扣了的軍官,聽到鍾笛這麼說,心中一愣,心說這怎麼還和學生繞到一起了?
這時王健林已經下定了決心,如今京城裡各方勢力都已經表了態,胡光和程選傑代表政務院,那擺明是來和稀泥的;康南海和文廷式這種清流代表倒是想借力打擊國防軍,但是自己後院就沒擺平,明顯是被學生們拆了臺,倒是比較符合清流一貫嘴炮的德行;現在軍方來挺他們自